蕾絲畢竟是格蕾絲,這種衝動只維持了很短的幾分鐘就被她從腦海裡頭驅逐了。當然,完整的想法被驅逐,卻化成各種情緒在神經元裡面賓士。格蕾絲對這種變化倒是熟悉。在她沒有錢的歲月裡面,每天要面對的都是這樣的感覺。除了刻意與自律之外,沒有別的辦法能夠解決。所以在晚飯桌上,格蕾絲轉述了韋坤的表現,一是讓王明山幫她解惑,二是也能轉移一下不爽的心情。
王明山並不知道自己的娃他娘心裡面的其他想法,他就認真的給格蕾絲作了解釋。“我們國家的經濟政策就是這樣,基於歷史唯物主義原理,我們尊重勞動力。而且你看過貨幣乘數原理吧……”
看著格蕾絲搖頭表示否定,王明山不得不對格蕾絲進行了簡短的掃盲。貨幣絕不是一個簡單的A到B,B回A的過程。馬克思對此也有比較明晰的講述,韋澤這邊更是有深刻的應用。從國家的宏觀經濟政策角度來看,產業鏈帶動的效應可不是單純的給某個企業或者研究機構投入一些錢,然後得到報償的過程。這是一個整體提升勞動力的過程。
格蕾絲聽著王明山的講述,倒是沒有特別的反應。她本人熱衷在應用層面,對這樣的理論研究其實沒啥興趣。所以格蕾絲女侯爵其實不知道,當今的世界上,王明山對貨幣乘數的理解水平絕對能排到前五名的程度。
等王明山講完,格蕾絲已經喝完了她的湯。從容的用手帕擦了擦嘴,格蕾絲說道:“你們準備在非洲那個蠻荒之地實施這個偉大的經濟政策?”
王明山拿起勺子,“所以我們才需要大量到非洲的移民。指望當地黑人,我覺得最少得三十年後。”說完,他也用勺子開始喝湯。
格蕾絲是個聰明人,王明山所說的這些從實際操作層面很容易理解。中國人一直不樂意到非洲來,這點很容易理解。別說萬里迢迢之外的中國,近在咫尺的歐洲人也不樂意到非洲去。可以說,除了當年的羅馬人在北非建立起一系列的城市之外,歐洲到非洲去的基本都是冒險家,以及很類似窮兇極惡的傢伙,奴隸販子到現在也是到非洲的主要歐洲人之一。中國想在非洲搞經濟,必須依賴那些可靠的勞動者。不給義大利勞動者高價,他們大概也不願意到非洲去。
明白了這點,銀行家格蕾絲就順著這個思路考慮起自己的選擇來。那些複雜的經濟理論和治國理念從來不是格蕾絲想明白的東西,她考慮的僅僅是與那幫強大的男人們合作,不是主導整個體系,而是成為裡面的一部分。
在飯桌上陷入沉默後,王明山放下湯匙,打破了沉默。“格蕾絲。等過幾年韋坤接過我的工作,我大概會到塞普勒斯工作。我原本就是搞銀行的,到了塞普勒斯之後也許會擔起那邊的工作。到時候你也搬去塞普勒斯吧。”
格蕾絲正在吃餐後甜點,聽了這話,拿著點心的手就舉在半空。盯著王明山,仔細品味著王明山所說的話,格蕾絲女侯爵的眼中湧出了淚水。幾年前,王明山還在地球另外一邊的中國,當王明山那邊的太陽昇起的時候,格蕾絲這邊就進入了黑夜。現在兩人雖然在非常接近的時區,而格蕾絲在北半球,王明山在南半球。難道幾年後,兩人真的能夠相聚不成?
王明山還是沒能理解格蕾絲的激動,他的想法裡面,如何把韋坤培育成合格的東非行政區書記可不是容易事。格蕾絲考慮的僅僅是兩個人或者三個人的事情,王明山的腦海裡面隨便轉一下就出現了二十三十二百三百的人。東非行政區更事關幾千萬人的現在與未來。面對這樣的現狀,王明山根本就沒想到自己。
時間就這麼一分一秒的過去,清晨的曙光照耀著碼頭。王明山和韋坤登上了港內的遊輪,兩艘軍艦已經在外海等待。汽笛響起的時候,韋坤就見到女侯爵格蕾絲抱著孩子站在碼頭上,優雅的高舉手臂,向王明山告別。
“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