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韋坤準備說點什麼的時候,韋坤開口說道:“閉上嘴,認真聽。”
老爹的威嚴立刻壓制住了孩子們的焦躁,韋坤閉上嘴聽了起來。李儀芳也是革命功臣,養家也不用她掏錢,除了一套非常棒的房子之外,她還有一大筆錢。在韋澤已經把自己的功臣錢全部給六個孩子分了的現在,李儀芳手裡的錢比韋澤都多。
這筆錢平均分給了三個孩子。至於李儀芳的房子,律師提出可以在李儀芳去世後賣了平分。終於輪到韋坤說話,他表態說他不參與分房子的事情,房子留給弟妹即可。在東非的官員,即便是清如水的官,只要能完成工作,自然有不菲的收入。韋坤身為節度使,更不會在乎一套南京房子。
韋雪遲疑著不想說話,韋離開口了,“姐,我現在缺錢,你要是不缺錢,一平方五百,我那部分賣給你。”
這話一出,韋雪有些不好意思了。李儀芳的房子現在拿出去賣,一平方几千沒問題。就算是李儀芳買的時候,這房價也遠超五百。韋離作為主治醫生,又是學科帶頭人,在醫學上頗有建樹。他一個月收入數萬,一套房對他來說也不算什麼。
看著韋雪有些尷尬的表情,李儀芳說道:“韋雪,這都什麼時代了,你不用覺得嫁出去的閨女就不是孃家人。你是我閨女,我的東西本就該有你一份。你哥哥弟弟心疼你,你要是不缺那點錢,就拿走。”
李儀芳即便說了這些,韋雪還是有些遲疑。老孃都說的這麼直白了,韋離笑道:“姐,我比不了哥,但是這房子的錢我也不急。我知道你擔心別人說閒話,所以我才要錢。你若是不寬裕,我們把這些錢再往下降。”
話說道這份上,韋雪苦笑道:“500就行。”
這件事確定,律師讓大家在檔案上簽字畫押,接著快步離開去辦後序的遺囑手續。李儀芳說道:“我能不能撐過這次是天意。我見過那麼多家庭裡面兄弟姐妹為伺候父母的事情爭吵,最後鬧到見不得面。等到父母一死,人人彷彿都委屈的不行。我把話說在頭裡,生死本是天意,你們兄弟姐妹根本決定不了。你們該幹嘛幹嘛。願意來,能來的,想來的話就來看看。來不了的,也別瞎想。我知道你們都是好孩子,一直沒讓我操心。等我死了,能誰若是罵其他兄弟姐妹,罵人的就是不孝順。”
三個娃被老孃說懵了,但是三人很快都理解了老孃的意思。韋離率先說道:“娘,您要是覺得大夫或者護士不滿意,我來給您調換。”
韋雪拿出一包已經洗淨晾乾的貼身換洗衣服。韋坤揉揉鼻子,他什麼都沒能辦。就算是拿錢也沒用,革命功臣們住院治療全部保險,晚年住院更不用提前支付,只要有單據就行。只從這個角度來比,韋坤這位東非行政區節度使都沒這樣的待遇。這不是隻針對有地位的革命功臣,哪怕是身在鄉下的普通革命功臣,也可以到南京北京最好的醫院看病,而且全報銷。不報銷的是出行的車費而已。
李儀芳看一眾親人明白了她的意思,就揮揮手,“幾十年了,我有我的生活。你們各自忙去吧。韋坤留下來。”
包括韋澤在內的傢伙都離開了病房,韋坤坐到了李儀芳面前。“娘,我這次留下來陪您。”
李儀芳拍了拍韋坤的手,“你要是想多留下幾天,找我撒撒嬌,我還勉強能行。你要是等著我死,那就趕緊回東非去等。你爹他們不會把這事瞞著你。”
哪怕是清楚的知道‘生死有命’,哪怕是清楚的知道人都不會永生不死,可從別人身上看到這樣的態度,韋坤還是覺得難以接受。理性以極為困惑的方式艱難的運作,韋坤也過了好幾十秒才隱約有些明白,他不是不能接受死亡,而是不能接受他周圍的環境發生如此巨大的改變。對韋坤來講,父母是他認同的世界執行的支點。幾大支點若是消失,他的世界就完全傾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