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裡,何必陪上其他人的性命?
他心意一定,頓時縱身躍起,雙足凌空對準怪獸的羽翼奮力連踢了數十腳,大叫道:“留仙,沈兄,你們快走”
步留仙乘機抽身急退,縱身躍下隧道,他身在半空,忽然彈指朝蕭無垢射出一道碧綠寒光。
“好歹毒的人” 沈多情厲喝一聲,急忙提氣凌空斜掠,伸手將那綠光夾在指縫之中,觸手一片幽涼光滑,不覺心中一凜,忙低頭一看,卻是一個極細小的水晶瓷瓶,瓶中有一顆碧綠丹丸。
難道是解藥?他既驚且疑,回頭見妹妹的整張臉竟已黑透,心中大駭,姑且將這顆綠丸喂她吃了。
不消頃刻,沈熹微面色稍霽,輕咳一聲悠悠醒來。她甫睜雙眼,便見到怪獸扭動龐大身軀緊緊纏住蕭無垢的腰,頓時驚叫出聲,一躍而起,揚手射出朝怪獸射出一把明珠。
蕭無垢本已體力不支,猛然見她容光煥發,心中大喜,亦不知哪裡來的一股力量,腰身一振,腿抬過頂,對著怪獸頭部奮力一陣猛踢。怪獸忽地悽叫一聲,他驀覺腰間一鬆,整個人跌落下來。
沈熹微看得真切,知道他那幾腳正踢在蛇的七寸附近,陡然靈光一閃,大聲道:“我知道了,蝶翼蛇身,七寸,它的死穴是七寸。”
聞言,蕭無垢與沈多情二人俱是眸光大亮,忽然互一點頭,齊身躍起。
沈多情掌吐紅光,朝著一對獸翼左右齊發,蕭無垢抬腿奮力踢它七寸。
怪獸一雙碩大金睛發出兩道殘暴光芒,似猜透他們心意一般,左翼護胸回擋蕭無垢的雙腿,右翼急翻若扇,滿室勁風貫耳,將沈多情的掌力摧散殆盡。怪獸左翼在內,右翼在外,竟將蕭沈二人抱在了身前,蛇身倏地竄遊而出,纏緊二人的身子。
他們都覺一股巨大壓力傾扎而來,動彈不得,蕭無垢忽然瞥見怪獸左翼上的短箭,心頭一動,輕叫道:“沈兄,箭”
沈多情立時已知其意,大喝一聲,雙掌灼熱紅光猛漲數丈,獸翼懼燙,一陣劇烈撲騰,蕭無垢乘機撥出左翼上的短箭,疾竄而出,身在半空,忽見一支玄弓迎面飛來,忙伸手接住。
沈熹微叫道:“快射它”
沈多情全身俱被怪獸纏住,面色發紫,呼吸維艱。怪獸猩紅碧紫的一顆腦袋掙扎扭曲著,眼看就要破壁而出。
千鈞一髮之際。
蕭無垢曲指拉弓如滿月,玄弓鏗然鳴響,銳箭破空射出,彷佛海天低昂迴盪,閃過一道青白電光般穿透石壁,牢牢釘在蛇身的七寸,分毫不差。
隨著一聲淒厲長嚎,整個金越山都晃動了一下。
怪獸的整個腦袋滯留在凸顯石壁上,然後一寸寸淪陷,深嵌,直至虛無,湛青碧藍的幻麗雙翼迅速萎縮,慢慢化成了縷縷輕煙,滿室的黑煙瞬間飄散開去。
疾風捲雪般的肅殺之後,周遭忽然平靜如幽藍天幕的一片閒雲。
金越山下的三千士兵,這時已只剩下寥寥十餘人,而他們面對的卻是成千上萬的妖獸精怪,尚有無數的妖獸正從四面八方如潮水般湧來。
封拓熙的整個人除了一雙眼珠黑如點漆,其餘地方皆是一片褚紅,獸血人血混雜,層層聚集凝固全身,腥味深重得連他自己都欲嘔吐。
殷姿單膝跪在地上,氣喘如牛,瞪著前方密集如飛蝗般洶湧而來的妖獸,滿眼都是濃稠至化不開的絕望,弱不可聞地說了一聲,“這麼多怪物,就連老天也救不了我們。”
封拓熙持劍仰天一聲怒吼,緊閉雙目又一次撲了上去——力道卻如石沉大海,竟撲了個空。
他猛地睜開雙眼,只見四周的濃黑陰雲驀然流散開去,天地之間風清月明,星空朗朗,晚風輕柔舒緩。
若不是林間道旁橫隔的無數屍體,他幾乎要懷疑,剛才那血腥暴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