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國鼎鼎大名的赫連公,久仰久仰。”庫莫提要做出外交辭令的時候,也是十分讓人如沐春風的,這一點看當初被迎接回來的高車人就知道了。
“陛下在京中日日翹首盼望,若不是赫連公突然不見了蹤影,恐怕現在已經和陛下把臂言歡了。”
“庫莫提將軍的名聲,也是響徹中原……”赫連定的笑容是如此的誠摯,“我也與那位大可汗神交已久,只等著見面了。”
赫連止水跟在赫連定的身邊,有些不耐煩這些“大人的對話”,悄悄跑到也有些走神的賀穆蘭身邊,低聲問道:“花將軍,翠姨呢?”
自赫連止水被玉翠折服之後,對這位性格堅毅的女性便由衷的崇拜起來,甚至隱約覺得就連他之前的繼母都做不到這樣,對父親忠誠到如此地步。
他自幼喪母,繼母不慈,玉翠宮中出身,待人滴水不漏,加之忠心可敬,赫連止水不知怎麼的竟有了些奇怪的想法。
他覺得以玉翠的長相和人品,嫁給如今已經成了鰥夫的父親是足夠的。雖說以她的身份也許當不了正室,可做個側室、負責掌管後院,以她宮中女官的閱歷是綽綽有餘。
他父親身邊如今空無一人,正是需要一個能幹女人打理的時候。若是他的姑姑出嫁,連個操持的女眷都沒有,那像什麼話!
所以他一到長安,不問別人,先問玉翠。
賀穆蘭被問及玉翠,笑著回他:“你和赫連公今日入城,太守府沒有什麼像樣的女管事……”
王斤的妻室都在京中,留在太守府的全是家妓舞女之流,烏煙瘴氣尚不得大雅之堂。
“她調了太守府的一干奴僕,從前幾日起就在打理之前的平原公府,你們隨時雖是歇息,她卻不願意你們將就。”
這一說,赫連止水更是感激的心中直冒泡泡。
“翠姨真是賢惠!”
賀穆蘭也不知道他在興奮個什麼勁,只當是他對自己又能住熟悉的地方而感到興奮,嘴角噙著笑意剛準備笑話他,冷不丁卻聽到身後一句疑惑的問話:“請問這位,可是花將軍?”
賀穆蘭扭過頭,只見一箇中年文士牽著馬疑惑地看著她,而在他的身後,還垂手立著一個年輕的少年,正好奇的打量她的長相,一雙眼珠子瞪得圓溜溜的。
賀穆蘭對遊可印象極為深刻,而遊可恰好屬於那種從小到大長相都沒有怎麼變化的,所以見到這個少年那雙標誌性的漆黑眼珠時,忍不住“啊”了一聲。
她“啊”了一下,那中年文士更是納悶:“怎麼,我認錯了?可剛剛你明明接了旨啊?”
賀穆蘭這才迷迷糊糊地回過神來,慌亂地點頭:“是,是,我是花木蘭。”
一邊說,眼睛還是忍不住老往遊可那邊瞟。
他現在是十三歲,還是十四歲?
眼珠子圓圓的,臉上還嬰兒肥,看起來真有些像是小貓。
“花將軍,我是京中派出調查王斤罪行的御使遊雅,忝為中書郎一職。”遊雅對賀穆蘭拱了拱手。
賀穆蘭趕忙還禮。
“花將軍,我這段時間都在趕路,現在實在是有些撐不住了。既然王爺還在和赫連公寒暄,可否讓我先進城?”
他指了指賀穆蘭身後守住城門的衛兵。
“他們都只知道潁川王是京中派出的御使,卻不知道我也是御使之一。還望將軍行個方便,讓我先行進城休息。”
賀穆蘭在這段期間一直和高深監管著長安的守衛,城門官不敢在兩位王爺一位國主之前放一個官員進入長安,可若是賀穆蘭下了令,有了擔責任的人,他們就敢了。
遊雅性格雖然有些迂腐,但是對於官場上的事情明白的很,所以別人都不求,只求賀穆蘭。
賀穆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