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想一想,她真是豬頭啊!
那哪是牽馬啊,那是牽錢!
蠕蠕的戰馬都是訓好的馬,就算一萬匹裡要有一半獻給營中,那也是五千匹。按一匹二十匹絹帛算……
十萬匹!
十萬匹布!
賀穆蘭:(⊙o⊙)!!!
花生:“主人,你怎麼了?”
怎麼好生生突然停住了呢?
“我在想……”她眨了眨眼。“難怪他讓我要借錢儘管提……”
原來剛剛發了一筆橫財。
原來他真的很有錢……
花生莫名其妙的看著賀穆蘭自言自語,不敢在多說話了。
萬一主人歡喜的瘋了,把他的馬要回去怎麼搞?
花生摸了摸自己座下的棕馬,這匹馬是如此高大,如此年輕。
等釘上馬蹄鐵,裝上騎具,它一定更加威風凜凜。
真好……
這可是一件真正屬於自己的東西呢。
“快到了!”
一個騎士指著遠方叫了起來。
那是黑山大營的方向。
背靠著黑山城的黑山大營,連綿不絕地鋪展開來,以一種突然跳入眼簾的方式一下子進入了他們的眼簾。
夕陽開始落下,四方完全是寬廣的平原,只有黑山大營的位置在最高的地方。這樣的地形適合騎兵衝鋒,想來多少次,蠕蠕的騎兵們都像是他們這樣眺望著黑山大營,又對那座以帳篷搭建而成的“魏國長城”咬牙切齒。
所有人都直起了脊樑,將胸膛挺得高高的。
在黑山大營流傳著一句話——“要想知道他們今天收穫如何,看他們的表情就對了”。
失望或一無所獲的騎兵們,通常是低垂著腦袋,無精打采的穿過營門。
殺敵勇猛的騎兵們,則是在馬匹的後面掛著無數的腦袋,嬉笑歡鬧的穿過大營,恨不得所有人都把目光注視在他們的身上。
賀穆蘭在隊伍的最前面,看守右軍所在的西面營門的,是身穿皮甲的精銳士卒。
他們很多都是犯錯後被貶斥到這裡的,就和蠻古一樣。
蠻古根本不願意接受一群魏兵還要去自己套馬為生的事情,他從心底排斥這種行為,也不願意跟著賀穆蘭一起出來套馬。
他根本無法想象自己成了昔日部下的親兵,帶著一堆馬從昔日同僚邊走過的樣子,所以他根本沒有跟來。
正如他所想象的,守衛營門的兵卒看了看賀穆蘭的將牌,隨即,當他們看到夜幕下那成群成群的馬匹,他們的動作和語彙開始出現敬意。
“將軍是出戰回來嗎?俘虜了這麼多匹馬,殺敵應該不少吧?”
今天有將軍被點徵出戰嗎?
沒看到功曹跟著啊,應該不是出征吧?
賀穆蘭矜持地笑了笑:“啊,不是,不是殺敵得的。”
她沒有多說,底下那群恨不得到處宣揚的部將們也就都閉了嘴。一群人浩浩蕩蕩的牽著幾百匹馬回了右軍。
這時候這些門卒才發現這群人絕對不是出去殺敵了。
這些馬都沒有鞍具,也沒有籠頭。就算蠕蠕再窮,對於自己的戰馬也是很愛惜的,不會就這麼光溜溜的露出馬脊背。
而且這位小將的隊伍裡,沒有一個人的馬上載有首級。這些馬乾乾淨淨,並沒有被血汙濺上的痕跡。
可若說他們沒有殺敵吧,可大部分人身上全都有類似在泥土中滾過的痕跡,人人都灰頭土臉,還有些人臉上有大片的淤青……
在泥巴里弄出淤青?
這些門卒不禁開始各種遐想起來,然後結結實實地打了個寒顫。
不……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