嫌棄我,又能如何?且不說要逃出這皇宮難比登天,即便容易,我也不能與他出宮,他有他不能捨棄的,我也有我所要守護的,倘若事情敗露,受牽連的人何其多?我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讓你們身處險地。”魏凝兒的眼中滿是痛苦,更多的卻是堅決。
“你……”若研本欲勸她,可將心比心,若是有朝一日自個也遇到了這樣的事兒,能捨棄阿瑪、額娘嗎?不能……她不能為了一己之私而讓她葉赫那拉家族毀於一旦。
“傅恆有著莫大的前程,有他在,皇后娘娘方能安心,富察家方能得以永固,若我真的與他逃走,如何對得起皇后娘娘,天下之大莫非王土,往何處逃?難不成一輩子都要過著東躲西藏的日子?即便有了孩子,孩子們也須得隱姓埋名,過著顛沛流離的日子,自己造的孽還要禍及子孫,我……辦不到!”魏凝兒說到此已是泣不成聲。
事到如今,她只有捨棄一切,她只有認命,她只有一輩子在這深宮之中終老。
皇帝的恩寵,她不要也不屑,她只求安安穩穩了此一生,不讓任何人因她而被牽連便好。
倘若皇后娘娘垂憐,興許有時還能見到額娘一面,她便滿足了。
魏凝兒一遍遍的在心中告訴自己,忘記吧,忘記曾經的過往,她與傅恆,此生將再無交集。
“凝兒,我懂,若我是你,我也捨不得阿瑪額娘,捨不得讓身邊的人受苦,凝兒,怪只怪天意弄人,我們不得不認命。”若研淚流滿面緊緊的抱住了魏凝兒。
所有的不甘,所有的怨恨,此時已然被魏凝兒深埋於心底,此後,她便是這深宮之中的一個卑微的嬪妃,她心繫傅恆,再也容不下旁人,斷然不會在這宮中爭寵,平平安安終老便是她唯一所求。
興許是一夜未眠累了,也興許是放下一切後心中不再有包袱,魏凝兒躺在軟榻上一直到午膳過後才被若研喚醒了。
“不知不覺都到未時了,若研,我餓了!”魏凝兒看著若研笑道。
“這些日子以來,你日日似個木頭人,這會子總算會說餓了,你自個照照鏡子,近日來你清減了不少,怪滲人的。”若研見她如此,放下心來,忍不住打趣道。
“貧嘴!你與我一起去做些糕點送到皇后娘娘宮裡去吧。”魏凝兒倒是真的心疼皇后了。
“好!”若研微微頷首,卻又道:“不成,鹹福宮中的小廚房一直是秀貴人在用,咱們都是吃御膳房送來的吃食,免得到時候她的膳食出了錯兒便賴在咱們的人頭上!”
“無妨,那邊去皇后娘娘宮中吧。”魏凝兒柔聲道。
若研頓時眉開眼笑,拉著魏凝兒出去了。
到了長春宮魏凝兒才從皇后那兒得知,今日太后娘娘去看皇貴妃,正巧碰見了帶著福晉去承乾宮探望皇貴妃的大阿哥永璜,便讓皇帝下旨將大阿哥已逝的額娘哲妃追晉為皇貴妃了。
魏凝兒不禁想起來,自打大阿哥成親之後,她便再也未曾見到他了。
“說起來,大阿哥的額娘靜虞當真是個福薄之人,她是伺候在皇上身邊的第一個女人,比本宮都要早,性子沉靜溫婉,待人頗為和氣,只可惜她是侍妾,因此身份低了許多,當初也頗為受皇貴妃的氣,方才太后她瞧見了大阿哥,興許想起靜虞來,因此才追晉了她!”皇后不禁嘆息道。
魏凝兒微微頷首,並不說什麼。
她又陪了皇后許久,傍晚時分,見天色不早了,正要起身回宮,卻見澄碧進來稟道:“娘娘,承乾宮那邊派人來回話,皇貴妃娘娘醒來了!”
皇后聞言猛的站起身來,便道:“來人啦,擺駕承乾宮!”
“娘娘,嬪妾與您同去!”魏凝兒恭聲道。
“也罷,你隨本宮去吧!”皇后微微頷首,便出宮上了肩輿,魏凝兒跟在了肩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