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律師笑容不變, 溫和解釋, 「二公子的生意出了點問題, 張律師正在處理二公子的事,您的事情郝老先生就交給我了。」
這樣的話給郝亦明帶來了強烈的打擊。
他媽媽只生了他一個,家裡哪來的什麼二公子?
那就是個私生子!
他爸居然為了一個私生子而不來救他?
這樣的認知讓郝亦明心中的怒火不斷燃燒著, 但很快, 他的這團火就滅了,像是被澆了一盆冷水。
他忽然意識到一個問題。
他父親這是,放棄他了。
哪怕他這些年這麼努力, 把江源集團做到這麼大, 但他的父親還是會放棄自己。
「郝先生?」
劉律師見郝亦明回了神, 便從公文包中拿出幾張檔案, 「這是自願放棄財產協議書, 郝老先生的意思是讓您簽一下。」
郝亦明冷眼看著那薄薄的兩張紙,面色晦暗不明。
訊問室中昏暗的燈光照射在他的臉上,投下了淡淡的陰影。
「你說, 我爸讓我簽這個?他要把錢都留給那個私生子?」
哪怕郝亦明都已經聲音嘶啞, 眼睛紅彤彤的,劉律師依舊不為所動, 笑容刻板又公式化, 「請簽字吧。」
郝亦明神經緊繃已經到了崩潰的邊緣, 聽著劉律師的話, 更是怒極, 抓起桌面上的協議書,幾下就撕了個粉碎,「我不簽。」
然而劉律師卻像是對郝亦明的動作有所預料一樣,見怪不怪,「也行,左右你的證據確鑿,不是死刑就是無期,簽不簽的也沒什麼差別。」
「那……」為什麼還要他簽?
劉律師拎著包站了起來,「今天我來也就是傳達一下郝老先生的意思,郝老先生的原話是,郝家可以有一個死刑犯的兒子,但不能有一個死刑犯的繼承人,顯然,現在郝先生已經清楚了,那我就先走了,不在這裡惹人嫌了。」
說罷,劉律師對著守在一旁的民警點了點頭,抬腳便要離開。
卻在推開大門的一瞬間被郝亦明叫住。
「等一下。」
劉律師依舊掛著公事的笑容轉過頭,「怎麼了?」
郝亦明盯著劉律師看了會兒,忽然問道:「我是不是在什麼地方見過你?為什麼我看你這麼眼熟?」
從見面開始就始終像是面具一樣戴在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半晌後,劉律師才回答道:「郝先生貴人多忘事,我們以前可是校友啊。」
「校友?」
見郝亦明追根究底想問個清楚,劉律師便轉過身,挺直腰桿站著,「想來郝先生應該是不記得我這個無名小卒,我叫劉朔,高中是你隔壁班的。」
郝亦明的困惑仍未得解。
劉律師想,這人也就這樣了,便大發慈悲道:「也是丁靜的追求者之一。」
丁,丁靜?!
郝亦明眼睛猛地瞪大,額頭的抬頭紋都誇張地露了出來。
對自己看到的還算滿意的劉律師對著郝亦明點點頭,這才終於心滿意足地出了訊問室的大門。
雖然他現在對丁靜的印象已經很模糊了,但他如今能為曾經喜歡過的女生做些什麼,也算是全了心頭的遺憾。
鄒舒陽和何隊正站在訊問室門口,鄒舒陽還在蹙著眉頭,不知道在想什麼。
劉律師便問道:「我能順道去見見邵恆先生嗎?郝老先生有話要我和他交待。」
這自然是可以的,何隊乾脆利落地將人帶到了隔壁的訊問室。
不過十分鐘,劉律師便從裡面出來,對著鄒舒陽和何隊道了別,緊接著他跨步離開警察局,撐著傘走進了雨幕中。
上車前,他還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