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的同僚有時聊起外朝的見聞,也會提到您,都贊您辦事細心,處事謹慎,勞苦功高。”黎雨馨又隨口胡吹了幾句,她早聽鏡幻塵說過女皇的英明,能留在女皇身邊辦差的人,能力一定差不到哪去。
王侍官聽著順耳,在宮中辦差多年,當然也明白她的用意。他們做宮侍的,不是出身貧寒就是庶出不受寵的官家子弟,如果得不到女皇青睞,等年紀大了出宮,也難覓姻緣,所以他索性留在宮中,服侍女皇已有三十餘年了,平日裡都傻站在書桌旁,難得有人說說話,這會見黎雨馨言語討喜,便眉開眼笑道:“黎大人過獎了,咱不過是給陛下辦差的奴才,陛下如何吩咐便如何辦罷了。”轉頭見黎雨馨水靈靈的眼眸看著他笑,好意地叮囑道:“陛下十分聖明,不愛誇誇其談之輩,一會黎大人見了陛下,可要慎言啊!”又將覲見陛下的一些規矩細細說了,末了將陛下的日常喜好也順便相告。
說話間到了御書房,王侍官先進去稟報,黎雨馨站在門外等候傳詔,這一等就是一柱香的時間,冷得她不住呵手,腳趾也凍著了,輕輕地跺腳取暖。
好容易門簾挑起,幾名官員從御書房內退了出來,黎雨馨忙低頭作揖,一雙厚底官靴停在她面前,抬頭一看,竟是龍琰。
龍琰笑道:“陛下宣你覲見,一會可要好好表現。”
黎雨馨現在見他總覺得尷尬,低頭道:“多謝王爺教誨。”
龍琰感覺詫異,不禁問道:“雨馨怎麼突然這麼生分了?”
這個問題還真不好回答,黎雨馨道:“王爺……你知道我跟幻塵他……嗯,就是……”她實在不知該怎麼說,龍琰並沒向她表白,要她怎麼說出拒絕的話來。
龍琰卻明白了她的意思,笑道:“雨馨可是見我送過幾次點心給你,怕左相吃醋?”
“是。”
“呵呵,我不過是知道你愛嚐鮮,便差人送你嚐嚐,並沒別的意思,我以為我們應當算是朋友的,如果你覺得不妥,以後我不再送就是了,幻塵那,我自會去跟他解釋。”
“我們當然是朋友,解釋倒不用啦,我自己會跟他說。”黎雨馨一聽這話便放下心來,連忙搖手,這事她壓根就沒讓那個醋罈子知道,他這一解釋反倒穿邦啦。
龍琰遞給她一個小手爐,“房內還有人,你恐怕還得等一會,先拿這個取暖吧。”說著往她懷裡一塞,轉身走了。
捧著手爐,便暖和了不少,黎雨馨心道:都怪千越亂說,還好我沒說你別喜歡我之類,人家不過當我是朋友。
鐘樓的大鐘響了三聲,退值的時間到了,御書房的門簾才又挑起,出來一名官員面色灰敗,看來是捱了批評,忽聽房內侍官宣道:“宣稅務司主薄黎雨馨覲見!”
黎雨馨忙將手爐揣在懷裡,低眉斂目地走了進去,來到書房中央,恭恭敬敬地磕了三個頭,口中唱道:“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女皇的聲音聽起來有點年紀,渾厚中帶著威嚴,黎雨馨忙站了起來,她還真不習慣下跪。
女皇君飛絮號文平,今年已有五十八歲,看起來卻至少年輕十歲,她執政已經有三十年,天禧國在她的治理下繁華昌盛,朝中的文武百官對這位英明的女皇都十分敬服。
文平帝坐在龍椅上打量低頭站在下面的黎雨馨,昨日接到內閣的呈奏,提議在全國推行全新的統一的記賬方法,這種新方法使國庫新增了近十萬兩銀,可謂效果顯著,她自己十分好奇是何人提出的此法,唯才是舉是她一慣的作風。當她看到名字時卻不免大吃一驚:當初給黎雨馨封個官職,不過是給龍琰和鏡幻塵兩們愛卿面子,從她派人調查到的資料上判斷,她心裡對這名少女並不抱任何希望,卻沒想到黎雨馨還真有些本事,但她總覺得這表格應該是鏡幻塵幫黎雨馨做的,這才將她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