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時,我已無處可逃。
許多許多年後,張愛玲的《半生緣》被搬上了熒屏,我看到曼禎和世鈞分手的時候,幾乎哭暈過去,如果知道結局,他們當初一定不會輕易的放開彼此,可這就是命運不是嗎?
就像當初的我們。
紀時,原來,我們只有半生的緣分。
紀時
我和越尹分手了,這是我始料未及的。
直到回到寢室我才真的清醒。
她說要分手,我衝動的說了好。我們分手了,真的分手了。
心痛的感覺一步步侵蝕全身,我徹夜難眠,輾轉反側。
我至今仍記得那天的情景,她穿著黑白拼色的裙子,裙子上有一隻蝴蝶,翩翩欲飛,我就那麼傻傻的放她走了,等我回神,她就真的飛了,再也沒有回來。
整整十幾天,我們就像最熟悉的陌生人,過路不語。
她心真狠,分手就那麼輕易的說出口,讓我無法招架。
我那麼忍她讓她寵她,卻換不來她的信任,她就像只長滿了刺的刺蝟,我以血肉之軀擁抱她,除了血肉模糊的一身傷,什麼都換不回。
四月調考完了,學校給我們放了三天假。這三天我坐立不安,終於還是忍不住向越尹低頭。
我不能沒有她,這是這麼多天,我悟出來的答案。
我買了一束玫瑰花到她家找她,花店老闆娘告訴我,花對女人是老少皆宜。
我捧著花跟個傻子似的在她家樓下苦等,我捧著花小心翼翼,就怕磕著碰著弄壞了她會不喜歡。
可我沒想到,等到的卻是另一番光景。
這幾天我太過專注于越尹的事,都沒注意到早早出門的紀允去了哪裡。而當我醒悟時,他已經站在越尹身邊,兩人金童玉女一般向我走來。
原本和紀允有說有笑的越尹一見到我臉色立刻垮了下來。
我的心一寸一寸的冷下來。
我突然覺得自己就跟他/媽個傻逼似的,抱著個花傻傻的要道歉,生怕失去她,幾天幾夜的睡不著,頭髮大把的掉。可她呢?她和別的男人快活的很,哪有一絲一毫難過的樣子?
這女人,到底有沒有心?
“你來幹嘛?”越尹冷冰冰的聲音像一把冰刀,一刀刺在我心上。
“我們談談。”
我一把抓住她要走。她拼命掙扎,使勁用手掐我:“放手!我和你沒什麼好說的!我們已經分手了!”
她發了狠,一把搶過我手上的花,啪的扔在地上,那不屑不顧的表情像沸騰的水,徹底把我燙傷了。
“你給我滾!滾——”
我看著地上散落一地的花瓣,好像掉在地上一瓣一瓣的不是玫瑰花,而是我的心。她的腳有一下沒一下的踩在花瓣上,那些豔麗的花瓣被踩得支離破碎。我心涼到一句話都說不出,只是緊緊的握著拳頭。
“越尹,咱們談談。”我又重複了一遍來意,作為男人,我在她面前幾乎沒有自尊,可我還是捨不得走,我在期望著她能給我最後一次機會。
可她沒有。她退後一步,冷冷說道:“我們沒什麼好談的,這十幾天我想我們都已經想的很清楚了,你並不需要我,而我,也不需要你。”她挽上了紀允的手臂,一字一頓的說:“我決定和紀允和好了,紀時,咱倆徹底完了。”
“啊——”
在她的尖叫聲中,我的拳頭已經落在了紀允身上,我只感覺腦子裡騰的燒起了一把熊熊烈火,全身的血液都湧上了頭頂,越尹像個劊子手一刀一刀將我凌遲,我忍無可忍終於毫無理智的爆發了。我不能動打她,可我能打紀允。
我知道我不夠冷靜,但紀允也並沒吃虧,除了第一拳打在他身上,之後他再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