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語常說“五月旱不算旱,六月連陰吃飽飯。”
這不,這幾天連陰著下下雨,那地裡一片綠油油的。
“孩子他爹,你說這接連不斷的下雨,今年應該能有個好收成吧?”
因為下雨不上工,趙菊花坐在屋簷下縫補著家裡的衣服。
她拿針劃拉了一下頭皮,然後又繼續穿針引線起來。
季保山在磨家裡的鐮刀,盤算著下雨上林子裡看能弄些什麼東西回來不。
聽到趙菊花的話,他又看了看天色說:“差不離。婉婉是個有福的,走的時候正好秋收完分糧,也能給她多帶些糧食。”
本來趙菊花還有閒心跟他說幾句話呢,聽到這話立馬沒了說話的心情。
季保山察覺到氣氛不對,默默嘆了口氣,手中磨刀的動作卻沒停。
半晌後才緩緩開口:“我知道你捨不得婉丫頭,我也捨不得。可是一個娃已經定親了,二一個已經和顧平說好要隨軍……”
趙菊花手上的針線一頓,眼淚在眼眶裡打轉:“當初你非要說給顧平,說當兵的有出息。有沒有出息倒罷了,想著婆家鄰村咱也能顧著點孩子。這本來不遠的駐地,說調走就調走,我的婉丫頭啊!”
季保山放下鐮刀,走到趙菊花身邊蹲下,“低點聲吧,婉丫頭還在屋裡睡著呢!電報都發過去了,咋能改了?再說了,當兵的保家衛國咋不好了,你小心隔牆有耳,說你思想有問題。”
趙菊花甩開他的手,泣不成聲:“都怪你……聽說那邊蛇蟲鼠蟻多,而且周圍全是大山,也不知道我的婉丫頭過去要受什麼苦。”
季保山低著頭,無言以對。
就在這時,屋內傳來一聲輕咳,接著門被開啟,婉婉站在門口。
她眼睛微紅,顯然聽到了他們的話。
“爹孃,你們別吵了。”婉婉輕聲說道。
趙菊花趕忙抹了抹淚,走上前拉住婉婉的手,“婉婉,娘對不起你,要把你嫁得那麼遠。”
季婉看著自己的娘,笑著說:“娘,爹說得對,軍人保家衛國是好事。顧平哥也是個好人,不管調到哪裡,只要我嫁他就得跟著他。”
季保山聽了女兒的話,心中既欣慰又愧疚,“婉婉,是爹考慮不周。”
季婉搖了搖頭,“爹,娘,這都是命中註定的。而且現在交通也方便,想見我們總能見到的。”
趙菊花抱著婉婉哭成一團,“我的乖女兒,怎麼這麼懂事喲。”
季婉抱著自己現在的娘,深深感受到了一個母親捨不得女兒的心情。
她深深地吸了口氣,用著略帶沙啞的嗓音說:“娘,我會好好的生活下去,你和爹還有哥哥放心吧!”
“行了,已經這樣了,哭天抹淚的管啥用。雨停了,我上山看看有沒有啥野雞之類的,趁還來的及給娃曬點醃肉。”
季保山說完後就揹著揹簍拿著鐮刀出了門。
季婉本來也想跟著上山的,可是看著趙菊花那神情,還是算了吧。
上山時間多的是,還是先安慰安慰她老母親的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