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氣。我說:“孩子,要放點耐心。”
“她就是被她媽咪寵壞了。”白君瑞揚聲說:“我知道對小孩子不好,但是我也不想欺騙她,我和她媽咪是不可能的。而且,這件事是凱薩琳不對,她瞞著我有了這麼大的女兒都不說,總之……哎。”他煩躁地撓了撓頭。
前些時候,凱薩琳突然來找白君瑞,和他老實坦白了茱蒂的事情——他們兩人曾經是戀人這件事情簡直是始料未及,不過那是在白君瑞車禍之前的事情。白君瑞車禍後昏迷了七年,凱薩琳也搬離了原來的城市,兩個人就此斷了聯絡。然而,在這麼多年之後,凱薩琳又因為我偶然和白君瑞重逢。
白君瑞對這突然跳出來的女兒感情很是複雜,總是難以調適過來。他似乎想和凱薩琳爭取茱蒂的撫養權,然而凱薩琳最初的期望是能和他重修舊好,兩個大人一鬧之下,茱蒂反而成了犧牲品。
我嘆了一聲,說:“白大哥,話不能這麼說啊……”
“……我知道。”白君瑞看著我,道:“其實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不是能給茱蒂一個良好的環境,但是我想盡到父親的責任。”他攤了攤手,苦笑一聲。
“不喜歡的話怎麼能勉強在一起,這樣只會讓凱薩琳錯過適合她的人。”
我贊同的點了點頭,如果依舊是不幸福的婚姻,帶給孩子的傷害或許會更大。白君瑞又吁了口氣,一陣沉默之後,他看了看我,問:“手術時間決定了麼?”
我淡笑搖了搖頭。
白君瑞又和我說了幾句,期中說到了程辰和李玲決定簽字結婚的事情——程辰前些日子也來探望過我,人變得沉穩了些,脾氣也沒這般衝了。雖說前些時候有個不小的疙瘩,然而,無論如何,我們總歸還是朋友。
白君瑞到底還是擔心茱蒂,沒一會兒就告辭了,臨走的時候回望著我,問:“手術之後你打算回去麼?”
我說:“再看吧。”
他笑了笑,對我揮了揮手。
我目送著他。
那一刻,乖仔的身影似乎和他重疊了,但是,又清晰地分開了。
我知道的,白大哥終究還是白大哥。他自己也明白。
白君瑞走後不久,我有些疲憊地往後靠了靠,閉上雙眼。
離那件事情已經過了一個多月,只是,這一段時間,夢裡偶爾依舊會浮現那個畫面。我被綁在椅子上,拆彈專家在後方忙碌著。不管旁邊的人怎麼勸,任三爺緊緊挨著我,他似乎說了很多話,零零散散的。
“咔。”
我睜了睜眼,果真看見他走了過來。
“祺祺……累了?”他走向我,輕聲問道。我坐正了,捏了捏眉心,搖了搖頭。
任三爺還是將我從輪椅緩緩扶到了床上,替我掖了掖被,然後坐在床邊。我偏著頭看他,說:“跟我……說點以前的事情吧。”
他“嗯”了一聲,點了點頭。
病房裡很安靜,他說的故事是斷斷續續的,卻又像是連線的一樣。
從任大老爺到任老太,還有我爸,那是一個冗長的、沉悶的故事。他不帶感情地述說著這一切,而他就只是一個旁觀者,當他說到我的時候,他突然停頓下來,似是陷入了回憶之中,嘴角不自覺地揚了起來——那彷彿是他最美好珍貴的一個片段。
對於過去的事情,我已經能平靜地對待,或者說是淡然。
那時候的痛苦再度想起的時候,似乎不再如此深刻,而漸漸明朗的是他幾近荒唐的感情。
我是在他細碎的話語聲中入睡的。
入夢的那一刻,我看到了那一段過去。
那個起風的傍晚,我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