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要出去可辦不到,如今毒發提前,再等在天牢裡只能是受盡折磨。
隨著徐言抵達大普的鬼王門僕役有三個,烏婆婆死了,剩下青雨和肥九,徐言能斷定那兩人之中必然有一個身上會帶著烏罌草,否則他根本挺不過今年就要毒發斃命。
卓天鷹不會讓他這麼快就死,兩國剛剛聯盟,如果死了個質子,齊國皇室也會懷疑到卓天鷹的頭上。
龐少偉本想詢問一番徐言的近況,沒想到人家開口就要他去找左相。
“是左相大人,將你押進的天牢?”
龐少偉不是笨人,掌管著龐家繁多的生意,別看他不是武者,心思轉的可不慢,從徐言的一句話,就能聽出一些不同尋常的地方。
徐言沒有再說話,而是點了點頭。
“好,我這就去求見左相大人,你別急,許家的事,我們龐家不會不聞不問。”龐少偉說罷走向門外,在門口停了一下,回頭道:“止劍,多謝你救了月兒,這份人情,我這個做大哥的始終記著。”
龐少偉皺著眉走出監牢,對等在一旁的一個婢女吩咐道:“我去找獄卒要些熱水,幫你家侯爺收拾收拾吧,住了幾天大牢,難為他了。”
嘆著氣,龐少偉離開了天牢東區,到門口的時候立刻變成一張笑臉,求一位牢頭送些熱水給他們龐家的姑爺。
牢頭管理著整個東區,本就收了人家的銀票,又是左相大人吩咐關照的天門侯,要些熱水自然不難,等他送走了龐少偉,立刻吩咐幾個獄卒去打水。
得了好處,這些獄卒辦事更加迅速,不多時,搬來了浴桶和熱水,放在徐言的牢房,笑呵呵地紛紛告退,離著徐言的牢房老遠。
人家有婢女侍候沐浴,到時候如果傳出些不太尋常的動靜,別人聽了去可不大好。
獄卒們為了避嫌,躲得老遠,他們可不想得罪那位天門侯,只不過徐言卻很想多來點人手,最好把龐家一大家子人全都挪到身邊。
因為他實在不想和眼前那個女子獨處。
被龐少偉帶到天牢的,不是龐家的下人,而是徐言從鬼王門帶來的婢女,青雨。
“言太保受苦了,青雨幫你寬衣。”
輕聲言語的女子,微微咬著唇角,素手輕抬,解開了徐言的衣衫,而後扶著徐言坐進熱氣騰騰的木桶,一縷女兒家特有的幽香,彷彿也隨之侵入到熱水當中,只是那香氣中帶著一絲淡淡的涼意,猶如初霜過後的花香。
“麻煩你了。”
徐言只是說了一句,便閉目不語,任憑人家幫他擦洗了起來,直到渾身都被洗得乾乾淨淨,他也沒有睜眼的打算。
眼不見為淨,然而除了不見之外,徐言還在心裡反覆思索著對策。
帶有烏罌草的行氣丹,或許青雨的身上就有,而且牢裡就他們兩人,只是對方極有可能達到了築基境,徐言實在沒有把握制住青雨。
心念的急轉,加上熱水的梳理,不知不覺之間,徐言覺得心頭越來越悶,越來越沉。
再一次的毒發,終於開始了。
豁然睜開了雙眼,徐言的渾身開始顫抖了起來,眼裡更是出現了細密的血絲,正在幫他穿衣束髮的青雨好像絲毫未覺,仍舊慢條斯理的梳理著徐言的長髮,直到一根根綰得毫釐不差,這才滿意地輕輕一笑,彷彿完成了一副完美的雕塑一樣。
坐在床頭的徐言,除了渾身顫抖,喉嚨湧動之外,連動都沒動,任憑被女子攙扶著躺下,好像個提線的玩偶。
毒發的時候,徐言很難控制住自己,如果有人在身旁,極易被他暴起傷到,可是這一次的毒發變得無比的詭異,徐言心裡的暴戾之氣幾乎要衝破心口,卻一動也動不了。
不是他不想暴起傷人,而是渾身酥軟得沒有了一絲力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