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一直在抖，走幾步就灑出一點，短短十幾步路，卻用盡了全身力氣。好不容易把杯子穩住，咚得一聲放在桌子後，飛快地走到會議室的最後面，跟小妍站在一起。唐秋媗一直對她行注目禮，沒說話，有幾位領導似乎感覺到氣氛有點怪異，忍不住朝她多看了幾眼。

唐秋媗覺得這時的林雨菡太可愛了，其實這麼簡單的一件事，誰也不會太在意，可她就是會自己在那裡糾結。想了想，拿起手機發了條簡訊過去：你今天發燒了嗎？為什麼臉這麼紅啊？

手機一震動，林雨菡也跟著一震，回過神來掏出手機一看，真是想拍死唐秋媗的心都有了！丫的，竟然當眾調戲她！她抬起頭憤怒地朝唐秋媗看去，結果人家正認真地看著手提電腦，一副準備開會的樣子。

唐秋媗強忍住心中的笑意，看著電腦桌面上的小鐘數時間，或者跟身旁的經理聊幾句，再也不去看林雨菡一眼。時間一到，就自顧自開始開會。林雨菡盯著唐秋媗惱了一會兒，很快就發現惱不起來了。對美女氣惱真是一件很困難的事。都說人是很容易審美疲勞的，大部分所謂的美女多看幾天就會失去美感，但是大小姐的容貌風姿，隨隨便便換身衣服，換種裝束，就能給人煥然一新的驚豔之感。這才是真正的天生麗質吧，三百六十度無死角，那種只有一個角度能看的根本不能稱作美女。

林雨菡看著看著，不由得好奇大小姐晚上獨自一人在家的時候是什麼樣子，早上起來又是什麼樣子。身材這麼好，往床上一躺肯定很撩人。

小妍突然拉了拉正在兩眼冒光的林雨菡，示意她一起去添茶水。兩人分別從兩邊繞著會議桌檢視，當然大部分只是喝了一小口，不用新增。倒是唐秋媗竟然把一整杯茶喝光了，拿著杯子朝林雨菡挑挑眉。唐秋媗一停下來，所有領導都停了下來，稍作休息，等著會議繼續，林雨菡收到訊號，當著這麼多人的面不敢有紕漏，趕緊很狗腿地過去給她滿上。她偷偷瞥了眼神色清冷的唐秋媗，呃，怎麼有種在伺候女王的感覺。

一轉身，剛好看到小妍怔在原地，遠遠的都能感覺到她在顫抖，像一朵在風中瑟縮無依的小花。只見她失神了幾秒，抬起眼眸淡淡地看了自己一眼，露出一抹含蓄的笑容。林雨菡覺得有些過意不去，換做蘇憶雪那樣強勢的人，她反而可以放開應付，但是像小妍這樣柔柔弱弱從一開始就放棄的人，她反而不願意當著她的面太曖昧，把自己的快樂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她看了眼沒事人一樣的唐秋媗，拿出手機回了條資訊過去：謝謝唐總關心，臉紅是因為小妍姐姐太漂亮太溫柔了，我害羞……

唐秋媗聽到手機震動，瞥了一眼手機，差點把剛喝進嘴裡的一口茶水噴出來，雖然硬生生憋住，但還是被嗆了一下。站在邊上的阿清遞過去一張紙巾，順便偷看了一眼手機，在心裡很不厚道地笑了，跟了唐秋媗這麼多年，從來都是別人被她迷得神魂顛倒七葷八素，現在可終於遇到剋星了。

唐秋媗平復了一下心情，一邊神色自若地繼續主持會議，一邊很迅速地把手機調到靜音，放進包裡。想不到林雨菡的一句話對自己殺傷力這麼大，要是再來一句估計就要破功了。她忍不住朝那個叫小妍的女職員多看了幾眼，果然有幾分獨特的氣質，安靜溫柔。之前因為專注於公司事務，沒有注意過她。像小妍這種溫暖的女孩在LES界很吃香，如果林雨菡真有那麼點要彎的意思，那麼被她吸引也不是不可能的。而且她清楚地知道，“溫暖”，是自己很欠缺的一種特質。

自從父母和弟弟在那場車禍中去世之後，她連發自內心的笑容都很少有。就連最親的幾個朋友，也常常給她貼上淡漠、孤傲、沒心沒肺、清冷、脾氣古怪之類的標籤。想到這裡，心中泛起了一絲酸澀。

會議一結束，阿清幫忙拿電腦，唐秋媗自己拎著包直接回了辦公室。林雨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