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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四章 斷思

這座懸崖,叫作斷思崖,懸崖上的人一動也不動,直到起了一陣風。風將山坡上的桃花吹了過來,他伸手抓住了一片,然後猙獰地笑了起來,眼角笑出了淚。他恢復了記憶,就在女子掉下懸崖的那一瞬間,原來他不以為意的點滴,如今卻如利刃一樣,一片一片割著自己的心。

……

三年前。

“咚……咚……”伴隨鐘聲,女子守著床上的夜陌入了眠。

神女峰之上,一座宮殿,一汪潭水。一樹古櫻,幾人合抱之粗,千枝萬椏,擠滿小花。

黃昏,夜陌醒了,聽著琴聲出了門。樹底,女子一衣白裳,櫻花絮絮地落下來,不時落兩片在琴絃上。

“姑娘救了我?”

“我也只是路過。”

女子似笑非笑,夜陌眉宇緊蹙,眼中一絲情緒轉瞬即逝。

“姑娘沒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問什麼?”

“問我姓甚名誰,家住何方,從何而來去往何處。”

“你若想說自然會說,若是不想問了豈不無趣。”女子語氣溫和,臉上帶著微笑,手指輕點,清風入弦。“既來之,則安之。”

夜陌從她身旁走過,臉上露出一絲微笑,反倒安心了。他坐在鞦韆上,也蕩起鞦韆來。

“這曲子可有名字?”

“無名。”

這不是冊子裡記載的故事,而是夜陌的親身經歷。

他打量著青石桌上的瑤琴,它靜靜躺著,彷彿自歲月伊始便在那了。只是他在接下來的許多天裡,把這裡的活兒幹了個遍,洗衣做飯,挑水打掃,葡萄藤上的葡萄做成了酒,園子也鬆土種上了過冬的菜。

夜晚,夜陌換上了她新做的衣裳從門口款款而來,

“姑娘在這裡住了多久了?”

白衣公子溫如玉,不若秋風三分寒。

“記不清了。”

她拿著一本書,翻過一頁,書紙已泛黃。她有一間屋子的書,對了,她還有一間屋子的布料,一地窖的糧食,還有葡萄酒。他也取出一瓶,“來,喝酒。”

她放下書,笑了笑,“好。”

“姑娘可有名字?”

她搖搖頭。

“以後你就叫月,我叫你月兒可好?”

她不語,接過酒杯。她有興致的時候也畫一幅夏荷,只是總少了一絲神韻。

“姑娘何不去外面看看?”

“外面?世間種種,不過爾爾,又有何可看。”

“我敬你一杯,多謝姑娘相救。”

“我也只是路過。”

兩人相視一笑,舉杯對飲,明月當空。

許多天後的一個陽光明媚的天氣,他學著她的樣子彈起了那首無名曲。她坐在鞦韆上晃晃悠悠,越晃越越高,忽然她靈機一動,停下來。

“喂,我告訴你一個秘密。”

“好啊。”

夜陌依舊穿著白衣,看著她慢慢走向崖邊,他停下手指,忽然見她張開雙臂,她笑了笑,“這裡,有路。”

“小心。”只見她向後仰去,一瞬之間他從樹下移動到崖邊拉起她的手。

“哈哈,被我騙了吧。”

他驚魂未定。

“胡鬧。”

許是太陽太大,夜陌嚇得滿頭大汗,“好了,沒事啦。”她抽出手給他擦了擦,“哈哈。”忍不住又笑了起來。

來的那幾天他翻遍了屋前屋後,甚至連屋頂地窖都找過了,始終沒有找到出去的路,也不見她出去過,漸漸他便淡忘了。

“你想知道這裡的路在何處嗎?”

“嗯。”

“這個,”她想了想,“我們下一局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