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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彷彿世間一切的如意他都能得到,彷彿上天贈與的天賦他都具有,他是天子捧在手心的兒子,甚至可能成為偉大帝國的下一任主人。他有足夠的資本驕傲,而這種與生俱來的驕傲也在就融入了他的骨血。可是他還沒有來得及學會向權力低頭時就在一夜之間失去了所有驕傲的資本。

母親毒害長公主之女獲罪,他作為遷出宮禁的幽閉皇子,有些話在他的唇邊卻因著他驕傲的慣性他該如何說得出口!

少年激動又隱忍的聲音因為他情緒的波動而帶著沙啞的聲色,眼眶微紅:“你看我現在的樣子,我什麼都沒有了,如果是這樣的我,你還要嗎?”

陳嬌沒有回頭,殿外的夕陽穿戶而入將她小小身體的影子拉的纖長優雅,與隔窗的投影一起留在冰冷晦暗的青石地板上,彷彿另一個自己靜默而淒涼的姿態。她迎著西曬的暖光,眼前是刺眼的光亮。

“我,從來也沒有想過真正的離開你。”陳嬌深深的呼吸,半晌才緩聲說。

她說了一句連自己都不願承認的真話。

放棄劉徹,選擇另一個男人,即使坐擁富貴榮華,每到佳節之日她和她卑微的丈夫都要跪倒在劉徹和歌女皇后衛子夫的面前恭順的行禮自謙,對風塵出身的寵姬李夫人笑臉相迎結交有加,仰仗著母親對這個表弟曾經的擁戴之功獲得他施捨一樣的賞賜,保住富貴的根基並以此為列侯權貴之前炫耀的資本。

這樣的屈辱陳嬌做不到,前世的她做不到,今生她更做不到!

她或許會一生平順獲得丈夫的尊敬寵愛或因地位差異而帶來的不離不棄,卻只能眼看陳家在逐漸強大的衛氏家族面前沒落,遠遠的離開帝國的權力中心,看著自己的丈夫在朝堂上向因裙帶關係上位的衛氏宗親行禮賠笑。

這些看似荒謬可笑的場景前世的所有列侯貴族在劉徹對衛家的偏寵下不是都做過嗎?她還能指望嫁給誰心思氣度遠遠抵得過皇家威儀?前世她雖身在長門卻清清楚楚的知道,在劉徹的面前沒有一個男人可以長久的保有尊重和尊嚴,在劉徹的鐵腕與權謀下那些所謂的俊傑才子、列侯公子沒有一個做得到!他們懼怕劉徹,忌憚劉徹卻對他言聽計從奉若神明。

陳嬌牴觸過跟劉徹的接觸,她試圖拒絕與劉徹的婚約,可是在她的心底真的從來沒有想過真的要跟別的男人共度一生。

愛上劉徹是一件太容易的事情,一個英俊多情銳意進取的少年天子。

以陳嬌的高傲和眼界,她怎麼能說服心中那個眼高於頂又曾深愛劉徹的自己屈就另外一個遠不如他的男人。

況且另一個男人就能給她至死不渝從一而終的愛情嗎?比她更狠辣的高後,比她更尊貴的高祖嫡長女魯元公主,比她更精明的祖母竇太后,甚至前世比她更幸運的母親,她們都可望而不可即的東西陳嬌憑什麼就能篤定的得到,就因為離開了劉徹?真是可笑。

她不再是前世那個單純執著,懷抱著愛情憧憬就能一往無前的率性女子了,很多事,很多可能的結局,她都想過,但是她身不由己的生存環境並不會因為重生而變得一帆風順。

劉徹站在她的身後,晶亮的黑眸在這一刻有超越年齡的深邃,他望著陳嬌的背影,聲音不再因情緒而變化,甚至平靜的有些冰冷,堅定的令人畏懼:“阿嬌,如果有一天我離開了這裡,無論我還剩下什麼我都會兌現給你的諾言,彌補你損失的所有。”

劉徹走到陳嬌身後雙手扶住她的雙臂讓她的身體轉向自己,稚嫩又篤定的一張少年的臉卻浮現出隱隱的佔有慾:“你不能離開我,即使離開,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把你搶回來,五年,十年,還是二十年,無論他是誰,要我放手,除非我死。”

陳嬌抬起眸子,目光也變得冰冷:“如果是你先背棄了我呢?”

劉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