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塵揮動,繃在半空的紅綾從中間被擊成兩截。毫無防備,溢彩整個人向後倒去。而原重生,丟下手中半截紅綾,冷冷地看向玉離子,手指結印,紫光擊出,毫不留情。
白色的光芒驟然從鸞轎的視窗飛出,截住了擊向玉離子的紫光。
“原重生!”清冷的語調響起,隨後轎簾由內被掀開,兩道目光對上了他的視線,“你何時變得如此卑鄙,居然拿一城人的性命要挾於我?”
原重生的目光鎖定她的容顏,慢慢柔和下來。以這樣的方式逼迫她與他見面,算不算是卑鄙,已不重要。只要她在他的面前,其他的一切,早已渾然忘卻。他飛身躍下牌樓,才落地,刀戟向前傾斜,一致指向他。
面對眼前雪亮的兵器,原重生面無懼色。隔著層層防守的禁衛軍,看她良久,才開門:“我已經死過許多次,生死,對我早已不重要。”
緊握的手在微微顫抖,流光默然半晌,步出鸞轎。
“流光……”
“師父——”流光看了看欲言又止的玉離子,“我只與他說幾句話。”
玉離子揮手,她走上前,禁衛軍在玉離子的默許下自動向兩旁散開,讓出道路,一邊是她,盡頭是他。
紅色嫁衣襯出她的如雪肌膚,長長的裙襬拖曳在身後,與他還相隔一尺的距離,她停下,聲音很低很輕:“重生,我們是敵人,註定有一天要兵戎相見。”
想要盡力做出不在乎的模樣,可是跌宕的心情難以平靜。這句話,與其是在說服他,倒不如說是在提醒她自己。
“不,不是!”原重生努力剋制自己乍見她時內心的激動,聲調也很低很輕,“若不是你,十年前,我早已不在這個世上。”因緣而遇,因她而重生,“你是我的恩人,是我的恩師,對你,我恨不起來。”
“恩人和恩師,也有反目成仇的時候。”心絃在動,她卻強迫自己說出如此狠心的話。
原重生沒有理會她的話,反而上前了一步。手,掠過她胸前垂落的長髮,令她不由自主又想起那一日,他相同的舉動,忍不住一陣戰慄。
手指,從青絲滑過,停在發稍,原重生抬眼凝視她,異常認真地開口:“若是妻子呢?”
她被這句話震懾住,幾乎站立不穩,搖搖欲墜。
“從前是恩人和恩師,但是此時此刻,我原重生,要你做我妻子。”
一臉嚴肅的表情,異常堅定的眼神,無法令她說服自己他是在說笑。
“你可明白自己在說些什麼?”他是昏了神志,迷了心竅。這樣的大話,他怎麼能夠隨意說出?
“每一個字,我都很清楚。”原重生一字一頓地說道,“我不要帝位,不要天下,所有的仇恨,我可以放下;所有的一切,我都甘願拋棄。”
“你……”她難以置信地看著他,發現自己已經無法再說出一句完整的話。
他知道了,他都知道了!知道了自己是天命所歸的帝
王星,知道自己日後可以奪得帝位,掌控天下。既然已經知道了,為什麼,他居然甘心拋棄一切,只要和她相守?指尖顫巍巍地探向他眉心間那道醒目的疤痕,回想起當年那一劍,幾乎要了他的半條性命。
反握住她冰冷顫抖的手指,眾目睽睽之下,原重生將她的手拉到自己的唇畔,在其上落下綿實細密的吻,隨後一把將她拉人懷中,緊緊環住她,“不要嫁給他,跟我走,做我原重生的妻子,海角天邊,拋下所有的一切,像從前一樣,好不好?”
依偎在他懷中,驚訝地發現自己貪戀著他的體溫,享受這般感觸。像從前一樣?這樣的提議太過誘人,她的心,居然開始搖擺不定起來。
“我……”才要答話,不曾想一股青煙從袖口升起,來得又快又急。危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