錢的道理,這錢他再想辦法找身邊的人借就是了。
寧汐笑了笑,倒也沒有堅持要借錢給周通。
七月烈日炙烤著大地,窗外舒展著的樹葉頓時捲了起來,一聲聲知了聲吵得人無法安寧。
寧汐如同一灘爛泥一般癱在輪椅上,明明是炎熱的夏日,身上卻蓋著好幾層小棉被,即便是這樣她依然渾身冰冷,殘破的身體彷彿正在被許多看不見的野獸撕咬著,四肢百骸都承受著無法忍受的疼痛。
寧錦兒推著寧汐過一條長長的走廊,來到一間敞開著的病房前,迷糊的視線中隱約能看見病房裡躺著一個人。
寧汐喚了一聲“錦兒。”
“媽怎麼了。”寧錦兒停下腳步來到媽媽跟前,拿起旁邊的氧氣罩放在寧汐臉上“是不是不舒服了?”
寧汐眼神緊張不安,死死的盯著病房的裡的人,手指無意識的摩挲著身上的小被子“我的頭髮會不會很亂?”
“不會。”
“我的臉髒嗎?”
“媽,下飛機的時候剛幫您洗過。”
“我現在的樣子看上去是不是很難看。”
“他還在昏迷中,看不見。”
是啊!他看不見。
想到這裡,她垂下頭又像是一灘爛泥一樣軟趴趴的癱在輪椅上。
寧錦兒重新走到輪椅後面,眼淚啪嗒啪嗒落下,又忙抹掉眼淚推著媽媽走進病房。
白色的病床上躺著一個瘦骨嶙峋的男人,他直挺挺的躺著,他的腦袋、上半身被白色的紗布包裹著,只露出一張紙一樣慘白的臉龐,他雙眼緊閉,要不是那微微起伏的胸膛,這個人看上去和死人沒差。
哪怕時隔20年,哪怕他現在已經瘦骨嶙峋,寧汐還是第一眼就認出眼前的人就是她的前夫陸南。
早已千瘡百孔的身體像是被刀子狠狠的紮了一刀,很疼,已經不怎麼跳動的心臟也像是被一隻無形的大手抓住,難受的無法呼吸,眼淚順著乾涸的臉如同細線一般滑落下來。
“陸南……”她輕輕喚了一聲“我是寧汐。”
寧汐哆嗦著抬起手,寧錦兒趕忙上前幫她把手放在陸南手上,她抓著女兒手貼在他手上。
“這是錦兒,她是我和你的女兒,我們還有一個兒子叫錦年,那孩子命苦,兩歲那會兒就被那人踹進池塘淹死了。”
“聽蘇長官說你知道我另嫁他人,每年都會去看我。”
“你只知道我改嫁他人,卻不知道我是被賣了的,聽蘇長官說你每年都會去看我,我卻一次也沒有見過你,你也一次也沒有看見他是怎麼折磨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