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不買點別的呢?”蛇女突然出現在我右手邊,叼起一塊炸雞,
“吃油炸的東西容易長青春痘。”
“有得吃就好,別嫌了。”鷹男則站在我左手邊,也抓起一塊炸雞。
“喂,這是我的晚餐啊!”
我面前只剩一塊炸雞,我趕緊用雙手將它護住。
蛇女無視我的抗議,一面吃炸雞一面問鷹男:“你多久沒洗頭了?”
“一星期而已。”鷹男也是邊吃邊回答。
蛇女啐了一聲,說:“真髒。”
“你知道嗎?”鷹男說,“我頭髮又卷又膨,洗頭時抓不到頭皮耶!”
“說點新鮮的行不行?”蛇女又哼了一聲。
“有一次我洗完頭,發現地上躺了兩隻蚊子屍體,你猜為什麼?”
“我沒興趣猜。”
“原來是蚊子飛進我頭髮,結果飛不出來,在裡面悶死了。”
說完鷹男哈哈大笑,笑聲既尖銳又詭異,好像吸血鬼。
蛇女不想理他,拿起我的可樂,插上吸管便喝。
“喂!”我喊了一聲,不過蛇女也沒理我。
“你有感冒嗎?”鷹男問。
“沒有。”蛇女說。
“那我也要喝。”
鷹男接下蛇女手中的可樂,用手指在吸管上緣擦拭了幾下,再喝。
“東西好少。”蛇女的眼睛在我桌上搜尋一番,“只剩薯條了。”
“是啊,太不體貼了,根本不夠兩個人吃。”鷹男抓起薯條吃。
“下次多買點,別這麼粗心。”蛇女也開始吃薯條。
“喂,我是買給自己吃的!”
蛇女又不理我,拿面紙擦拭油膩的雙手:“繼續剛剛的討論吧。”
“嗯。”鷹男說。
“我對分手的場景有意見。”
“什麼意見?”
“為什麼分手一定在下雨天?為什麼不可以在洗手間旁邊?”
蛇女說完後,點上一根菸,斜眼看了一下我。
我把已經被他們喝光的可樂杯子遞給她,當做菸灰缸。
“雨天的意象很好啊。”鷹男說,“分手後仰望著天,臉上就會分不清
是淚水還是雨水了。”
“在洗手間旁分手後,衝進洗手間洗臉,臉上也會分不清是淚水還是
自來水。”
“嘩啦啦的雨可以讓人聯想到老天正在哭泣啊。”
“扭開水龍頭也會嘩啦啦流出水來,有人會認為水龍頭在哭嗎?”
“會啊,因為水龍頭被扭痛了。”
“那我扭你這個豬頭,你也會哭囉?”
“不會。”鷹男把頭向左轉向右轉,轉動的幅度竟然比一般人大得多,
“你看看,我的頭可以這樣轉咧。”
“噁心死了,好像貓頭鷹。”
“真的很像嗎?”
他們兩個你一言我一語,還不忘把我的薯條吃得一乾二淨。
“喂。”我站起身,說,“夠了喔。”
鷹男和蛇女停止爭論,同時轉頭看著我。
“你有何高見?”鷹男問。
“這是我的房間啊。”我說。
“廢話。”蛇女仰頭吐了個菸圈,“人家是問雨天跟洗手間哪個好?”
“洗手間好。”
“喔?”鷹男很好奇。
“女主角分手後會衝進洗手間,一面哭一面上廁所,臉上和屁股同時
可以嘩啦啦!”
我有點心浮氣躁,這些話幾乎是脫口而出。
鷹男和蛇女反而安靜了幾秒,互看了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