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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部分

見黑色絲絨般的天幕上一道藍光掠過天空,向御劍堂背後巍峨聳立在夜色中的蜀山飛去。

流星麼?她當時這樣想,有些後悔沒有趕快許一個心願。

唐謐和白芷薇回到梅苑門口的時候,正好看到御劍堂殿監穆顯從苑中巡查出來。他站在院門口和司院秦嬤嬤講了幾句什麼,然後便往松苑的方向走去。

唐謐望著穆顯袍袖翩飛的灰色身影,恍然大悟道:“哎呀,他有不在場證明!”白芷薇早已習慣唐謐說話的跳脫,毫不驚訝地請唐謐解釋這個來自異時空的詞彙。

“我的意思是,穆殿監每天晚上都會巡視各處的對吧。咱們只要問問昨天晚上他是否也是如此,不就可以證明,至少穆殿監是不是灰衣人了麼?”唐謐有些興奮,圓圓的大眼睛蓄滿光,完全一副小孩子解開難題的表情。

其實她從未真正推理過什麼案件,甚至連報紙角落裡刊登的那些個破案遊戲也很少做對,所以雖然嘴上頭頭是道,心中卻似一團亂麻,全然找不到頭緒。此時好像突然抓住了一點思考的方向,猶如烏雲蔽月的黑夜裡忽見冰輪騰雲,再轉瞬即沒,雖然並沒有真的一片光明,卻總算不是漆黑無望了。

白芷薇看著唐謐,只覺得那張抑制不住興奮的粉臉一派赤子模樣,不由笑著說:“好,我們明天就去打聽,看給你高興的。唐謐,你總是這樣就好了,才像個小孩子。都不知道你遇到過什麼,平日裡那麼玲瓏。”

這天夜裡,唐謐蜷在被子裡,半夢半醒地追問自己:“只要在這裡,我便真的能做回一個孩子麼?”

第二天起床,唐謐覺得有些沒睡好,好在今天是她喜歡的術法課,想來也不會太過難熬。

她之所以喜歡術法課,自然首先是因為教授術法的乃是很合她心意的殿判閻楷之。自從兵法課上那句“以後你們還要背很多書,所以要學會的第一件事就是把廢話挑出來。”之後,她便迅速淪為御劍堂為數眾多的閻粉之一。

其二,則是因為初級術法課講究的是對心力的培養,所以,閻楷之會給劍童們大量的時間打坐冥想,而這,正是唐謐補眠的好時機。

只是以打坐的姿勢睡覺很是辛苦,唐謐動了動歪腦筋,輕聲喚住閻楷之:“閻殿判,謐聽說西方有一種鍛鍊身心之術叫做瑜伽,不知殿判可有耳聞?”閻楷之看看唐謐,溫言問道:“沒有,唐謐你可以說說那是什麼麼?”

“瑜伽功冥想的時候是這樣的,”唐謐一邊說,一邊躺倒在智木殿厚厚的草墊上,閉上眼睛,口中誦經般唸唸有詞,“放鬆,你感到腳趾正在放鬆,小腿正在放鬆,大腿正在放鬆,胳臂正在放鬆,肩部正在放鬆,脖子正在放鬆,表情正在放鬆,全部都很放鬆……”

閻楷之唇角的笑意加深,口氣儼然是在寵溺一個淘氣而又可愛的孩子:“唐謐,若你想嘗試瑜伽功的冥想之術,就且試試吧。不過一會兒可要告訴我,這和咱們蜀山的冥想之術感覺有何不同。”說罷,他便含笑離開,空氣中只留下一股淡淡的木樨香味。

唐謐的心裡有小人得志的竊喜,也有被寵愛的幸福。周圍的劍童都在閉目打坐冥想,安靜得幾乎可以聽見時間流逝的聲音,間或從炭盆中傳來一兩聲炭火的噼啪作響,為這樣的寧靜添上了幾分暖意融融的聲色。

完全放鬆的感覺瞬間襲來,潮水般漫過唐謐的身體,大腦停止思考,眼睛似乎可以看到無限遙遠的地方,不,自己正閉著眼,能看到遙遠地方的是心吧,她這樣想著,沉入似夢非夢的幻境,身體的每個感官都在張開、成長、張開、成長。連每一根汗毛都好像成為了昆蟲最敏銳的觸角,可以感受到最細微的空氣振動。

我真的睡著了麼?我是在夢中麼?她問著自己,在感官世界奇異的變化中沉迷難醒。

突然,有徹骨的寒意如快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