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長河幫已經徹底與胡人攪到一塊去了。”
陳平暗暗搖頭。
興慶府簡直是千瘡百孔。
被敵人滲透得極為嚴重。
從上到下,爛成了一鍋粥。
也不知,靖海王若是回來,看到這個爛攤子會不會頭痛萬分。
不過,想必也不用太過擔心這個問題。
對方既然在後方攪風攪雨,肯定也有應對靖海王回來的方案。
那位王爺,能不能回來,還是兩說的事情。
雖然局勢有些險惡,對陳平來說,胡人高手還沒有追上來,就是最好的訊息。
原因,可能是很可笑的細節。
北人不擅乘船,那些高手,或許並不習慣下水……
哪怕是呆在船上,也感覺全身不自在,會暈船。
所以,大票高手,多數是騎馬行走大道追擊。
哪怕是繞一些路,也不坐船。
所以,真正坐在對面船上,相貌殊異的胡人,陳平只看到一兩個。
可能是作為監軍,也可能是作為眼線存在著。
但現在,這就是生機所在。
“這船保不住了,此人是殺是留?”
陳平看著大船緩緩靠攏,已經有人開始喊話,也有人開始射箭,卻仍然不緊不慢的看向蹲在船上瑟瑟發抖的小書生。
這人年紀約莫十四五歲,一身洗得發白的粗布衣服,顯得有些寒酸。
見到陳平連殺數人,早就嚇得腳都軟了,面色驚恐,站都站不起來。
“七哥自行決斷就是。”
花臉兒好像是徹底放開了。
白了陳平一眼。
沒好氣的說道。
是了。
於是,陳平明白了她的意思。
站在這小書生的身邊不遠處,花臉兒並沒有感受到絲毫危機。
這人顯然是被協迫不敢出聲提醒的正常乘客。
並不是長河幫的幫眾。
按說,殺紅了眼的時候,順手斬了也沒什麼,對方也不算特別無辜。
但花臉兒卻知道,這位七哥雖然殺伐凌厲,出手全不容情,手下卻從不沾無辜之血……
往日裡就算是身處逆境,自己餓得都要不行了,還會撿來可憐的小乞兒,盡力救活。
所以,殺不殺的,就是個笑話,是試探自己來著。
我也不是什麼不知民間疾苦,視百姓如草芥的貴族狠毒大小姐哩。
花臉兒這樣想著。
再看河面天空之上,突然密集起來的火箭箭雨,面色多少有些蒼白。
“小月,烏合之眾,就算是人數再多,也是成不了大事的。
也讓你看看,七星步,配合落日神箭,到底有著什麼樣的威力?”
看著花臉兒慘淡的面容,陳平倒是難得的升起了幾分豪情。
若是連眼前的臭魚爛蝦也對付不了。
這一路風高浪急,又哪來的信心,可以去到飛雲渡?
山長水遠,處處追兵。
不殺得敵人膽寒,群醜束手,就算他實力再強,又闖得幾關?
說著話,陳平並不理會水下的波紋靠近小船,也不去理會,是不是真的有人會開始鑿穿船底。
反而捧起大弓,如抱滿月。
弓已在手,箭已上弦。
陳平丹田氣海隨心而變,早變成大日炎陽功的內氣,身體就如火燒一般,清逸俊郎的面上,浮顯一層紅芒。
他右手如同幻影。
伸手在側捉拿,抓取射來的箭矢。
左手弓弦嗡嗡連聲,化為一片悶雷之音。
紅芒閃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