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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冰山面癱術修煉的不錯,看不出來什麼態度,不知道拿他怎麼辦了。”盧伊人還是笑,這邊卻踢著馬路牙子,眼眶說著說著就紅了,咬唇,憋著眼淚;“有時候我也不知道自己在幹什麼,怎麼會弄成這樣。”

馮星辰嘆息,“你是不是喝醉了?早知道有今天你當初做那麼絕幹什麼,手機卡換了聯絡方式全刪了都不要緊,你三年躲著他一面都不肯見,等他公司建起來事業高峰期,你不知道會多讓人亂想。還有你直接說你還愛他會胖十斤啊,低個頭有那麼難嗎?”

盧伊人理解她的好意,可是好友也實在沒什麼建設性的建議。她又變回原來百毒不侵的樣子,也嘆了口氣,“行了,我一個人走走。”

馮星辰秉持著一方有難八方支援的精神,忙不迭解釋,“大美妞我不是這個意思!你等等,我把孩子哄睡了就來找你。”

“你要帶孩子就好好帶的,改天徐振深該找我麻煩了。就是知會你一聲我回來了,下次再約吧。”盧伊人聲音沙啞地說,然後果斷掛了電話,用拇指抹掉眼淚,看了眼手指,喉嚨動了動,挪步往前走。

一盞盞昏黃的路燈下,看著影子慢慢淡去,變成兩個,剩下一個,慢慢加深,卻不願意在兩個影子微弱朦朧的時候停下腳步,就一直走一直走。沒有將來,都不知道這樣的日子什麼時候才到盡頭。

美國廣告業比國內成熟得多,她成天和那群快意華爾街的鬼佬混在一起,豺狼虎豹一樣防著,勾心鬥角運籌著,深夜加班到凌晨不算事,睡四個小時再爬起來才是真的艱難。後來她三顧茅廬拜師學藝,挨家挨戶登門造訪也有。她一個女孩在異國他鄉遭盡冷眼,不知道吃了多少閉門羹,總算有了今天殷實的才力和財力,可以光明正大回來見他了,就等到他一句“多少會改變”。

可能她應該低頭,可她不知道自己到底做錯了什麼。當時年輕覺得沒有對方日子可以照樣過,冷下臉來不聞不問,可每分每秒都過得那麼艱難。

身後一個人都沒有,她怎麼敢倒下?

她深吸了口氣,還是那個女王。

。。。。。。

過了紅綠燈,盧伊人隨便選了一家環境優雅的餐廳——專營特色菜,每張桌子上都有選單。

她避開過道選了個角落坐下,看著圖,服務員過來問她需要什麼,她回過神來,就著托腮的姿勢抬頭問,“你們廚房的藕脆不脆?”

服務員可能是做兼職的大學生,不熟悉餐館的情況被她問住了,風風火火跑到廚房問大廚,過了一會才回來,把選單抱在胸前,彙報說,“廚師也不知道。”小女生看著天花板尷尬地想了半天,半晌偏過頭細聲細氣地說:“生的應該脆。。。。。。”

盧伊人被她逗笑,把選單挪到她面前,指了指圖上的桂花糖藕,心情很好地說,“我要這個,熟的。”

女生細心地記下來,走的時候把選單拿走了,半路上又跑回來放回原位,又是鞠躬又是點頭的,麻利地準備去了。

這個點沒有多少人吃飯了,餐廳裡放著輕音樂,走道另一頭是一桌法國人。陸重淮也有四分之一的法國血統,所以長得特別好看。但是因為在中國長大,除了幾句日常問候語也不會說太多法國話。仔細想想,她對陸重淮的瞭解一直都停留在口味喜好,性格風格,家世背景知道的寥寥無幾。他的親人裡她就見過他的父親和同父異母的姐姐,家業和家庭成員也都含含糊糊,這方面她太粗心了。

她腦海裡思索著,剛才給她點菜那個小服務生又過來了,手裡拿著兩瓶不知品牌的水。因為打擾到她道了半天歉才說:“我們店裡做活動,您參與一下好嗎?”見她沒說不行,就當做默許了,“是這樣的……這一瓶水只要擰開瓶蓋不潑第二瓶就送給您,如果潑了第二瓶就付五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