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看見你。”
霍皙關門出去,老杜想了一會兒,又給氣樂了,從業這麼多年,刺頭兵沒少見,但是出了事兒這麼理直氣壯軟話都不說一句的,真就她一個。
嚴靳跟他承認錯誤,率先攬過責任:“主編,稿子之前我是看過的,我求功心切,以為會是個重磅新聞,沒想到給報社帶來這麼大麻煩。”
老杜是個人精,冷哼:“你嚴靳會犯這樣的錯誤?”
說完,老杜坐下來,開始沉思:“一個上午,咱們集團已經有三位高層給我打過電話了,就不說那些政府辦公室給咱們的施壓了,這件事影響很大,聽說都已經驚動了環保部門,我看這樣吧,這幾天小霍先停職,等待後續處理。”
“還真是初生牛犢不怕虎啊……”
嚴靳遲疑,斟酌再三,問老杜:“要不讓她寫一個錯誤報道的宣告,或者致歉信,把影響降到最低?”
老杜搖頭:“她那個脾氣,能願意?再說了,幹咱們新聞這行,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她報道的本身也是實情,你這麼做,太傷人自尊。”
“現在網路有多發達你我不是不知道,倒也不見得是件壞事兒,民眾們一旦引發熱議,被推到那個位置上,我就不信它一個金能集團還能翻手為雲覆手為雨不成?”
京聯成立這麼多年,一直在主流媒體中處於一個不溫不火的位置上,這次被霍皙這件新聞這麼一鬧,反倒被很多人關注起來,一個上午,報社官方微博多了幾十萬粉絲。
老杜身為主編,也不得不權衡利弊。關起門來,他和嚴靳說小話。
“先讓她停職,看看情況,如果實在平息不了,讓她引咎辭職也算對上頭有個交代,如果鬧大了,我們乾脆來個硬性跟蹤報道,破釜沉舟。”
嚴靳聽明白了,這事兒如果礙於種種關係不能平息,把霍皙拉出去,當靶子。
如果被民眾和官方重視,掀起了波瀾,他們繼續報道,名氣和榮譽都是報社的功勞。
嚴靳沉默,想到霍皙之前反問自己的話,心裡很不是滋味。
……
今天晚上豔勢人來的很多。
烏泱泱一大幫,有些平日裡很久沒見的都被點了名,老闆站在門口,拿著對講機迎來送往,笑臉相逢。
這地界在八大胡同後面的一條巷子裡,早先是個破四合院,地皮還沒被炒起來的時候被人相中買下擴建開了私人會所,在原有基礎上修了個二層小樓,整體採用中式晚清的建築結構,古色古香中又帶了那麼點洋風格。
說起八大胡同,老北京都知道那是個什麼地方。
推開豔勢兩扇對開的院門,入眼的先是兩隻釉裡紅的瓷缸,一汪養著蓮花錦鯉,繞過庭院進了正房,屋裡掛著旖旎的大紅帳子,牆角的唱機放的是老上海時期的唱片,東邊的牆上鋪著兩米長的手工蘇繡,南邊掛著風流雅仕的名畫,一幅一幅,大紅的國色牡丹,描金撒銀的鳳凰,瀲灩的美人兒出浴,屏風錯綜複雜的隔開一個又一個格間,保證了客人絕對的隱私空間。
你走過去,偏偏又能從那縫隙裡望見一二。
一張張羅漢床上,摞著錦緞,堆著絲綢,有人在裡面正兒八經的低聲談事,也有人在裡頭鬢影凌亂,美人嬌喘。
那種欲語還休,那種瀲灩無邊,人來人往早就見怪不怪,似乎習以為常。
老闆給這地方取名叫豔勢,要的就是一個豔字。雖然打著高階會所的名號,可是也從來不見對外營業,要的就是討這些子弟歡心,由著他們性子,怎麼高興怎麼來。
二樓拐彎第三個包廂,那是寧小誠他們這夥人的據點。
用小時候的話說,那是老窩,孩子們的揹著家長聚眾開小會的地方。專門出壞主意的地方。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