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其實不止七個人。
除了楚留香、胡鐵花、勾子長、金靈芝、公孫劫餘、白蠟燭和張三外,還十幾個水手,殺人的兇手難道是這些水手之一?
楚留香、勾子長、公孫劫餘、張三,四個人還未走出金靈芝的屋子,就又聽到一聲大呼。
這次的呼聲赫然竟是胡鐵花發出來的。
張三變色道:“不好,小胡已醉得人事不知,我們不該留下他一個人在屋子裡的。”
這句話還未說完,他已衝了回去。
胡鐵花正坐在床上,喘著氣。他眼睛已張得很大,卻還是佈滿了紅絲,,手裡緊緊抓著個面具——紙板糊成的面具,已被他捏碎。
看到胡鐵花還好好的活著,張三的火氣反而來了,怒道:“你鬼叫什麼?還在發酒瘋?”
胡鐵花眼睛發直,瞪著對面的板壁,就好像那上面忽然長出幾百朵花來似的,張三叫得聲音那麼大,他居然沒有聽見。
張三冷笑道:“總共只喝了那麼點酒,就醉成這副樣子,我看你以後最好還是少逞逞能,少找別人拼酒的好。”
胡鐵花還像是沒有聽見他說話,又發了半天呆,忽然在床上翻了個跟著鬥,拍手大笑道:“兇手果然是這小子,我早知他總有一天要被我抓住小辮子的。”
張三道:“你說兇手是誰?”
胡鐵花瞪著眼睛道:“丁楓,當然是丁楓,除了丁楓還有誰?”
張三上上下下,仔仔細細瞧了他幾眼,才嘆了口氣,道:“我早就知道這小子酒還沒有醒,否則又怎會見到鬼。”
胡鐵花跳了起來,道:“你才撞見鬼了,而且是個大頭鬼。”
楚留香目光閃動,沉吟著,忽然道:“你方才真的瞧見了丁楓?”
胡鐵花道:“當然。”
楚留香道:“你在哪裡,這屋子裡。”
張三道:“你方才明明已睡得跟死豬一樣,還能看得見人?”
胡鐵花道:“也許我就困為醉得太深,難受得要命,睡得好好的,忽然想吐,就醒了,雖然醒了,又沒有力氣爬起來。”
喝到六七分醉時,一睡,就睡得很沉,但若喝到九分時,就可能沒法子安安穩穩的睡了。
楚留香點了點頭,因為他也有這種經驗。
胡鐵花道:“就在我迷迷糊糊的躺在床上時,忽然覺得有個人走到屋子,走我床前,彷彿還輕輕喚了我一聲。”
楚留香道:“你張開眼睛沒有?”
胡鐵花道:“我眼睛本來眯著的,只看到一張自蒼蒼的臉面,也沒有看清他是誰,他叫我,我也懶得答應,誰知他忽然來扼我的脖子了。”
他手摸了摸咽喉,長長喘了口氣,才接著道:“他的手很有力,我掙也掙不脫,喊也喊不出,胡亂往前面一抓,抓著了他的臉。”
楚留香望著他手裡的面具,道:“他的臉是不是就被你抓了下來?”
胡鐵花道:“一點也不錯,那時我才看清這人原來就是丁楓,他也似嚇了一跳,我就乘機一拳打在肚子上。”
他笑了笑,接著道:“你總該知道,我這拳頭是很少有人能捱得住的。”
楚留香道:“那麼,他的人呢?”
胡鐵花道:“他捱了我上拳,手就鬆了,一跤跌在對面的床上,但等我跳起了要抓他時,他竟忽然不見了。”
張三笑了笑,道:“你知道這是怎麼回事?”
胡鐵花道:“我實在也想不通,他的人怎會忽然不見了的。”
張三道:“我告訴你好不好?”
胡鐵花道:“你知道?”
張三淡淡道:“因為你這只不過是做了場惡夢而已,夢中的人,常常都是忽未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