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旁暫時清靜了。墨君琰這才冷著臉從儲物戒中拿出了一把劍,劍鋒冷冽如冰,削鐵如泥,入手更是陰氣逼人。
賀蘭公子看著墨君琰,沒有接劍。
“既是你為他備下的,便當由你送予他。”
墨君琰道:“我若現在給他,他定不會接受。”
賀蘭公子這才接過了劍,然後上前幾步,將劍拋給了陣法中盤膝端坐,五心朝天的少年:“諾兒,接劍!”
沈諾稍微一頓,便開啟陣法接了那把劍。
劍氣冷如冰雪。
沈諾一接過劍,便知道這劍比青木劍,更適合他屬性。
片刻之後,沈諾甫一將劍認主,金丹期的天雷劫終於降下。
“轟隆轟隆——”
“轟隆轟隆——”
……
“噼啪!噼啪!”
這是法寶被天雷劫擊中,碎裂時發出的聲音。
賀蘭公子負手而立,雙目一眨不眨的盯著那渡劫的少年,牙齒差點咬碎。
墨君琰更是險些忍不住上前去替少年渡劫了。
身後那些觀渡劫之人,更是連連後退。
誰也沒有想到,金丹修士的天雷劫,竟然甫一開始,就是九道水桶粗的天雷接連落下,甚至連一息的停頓的時間都沒有!
直到九道天雷劫接連落下,沈諾丟出的防禦法寶接連被擊碎之後,天雷劫這才暫停了下來。
原本還在降下的大雨也一瞬間停了下來,只是天上的烏雲卻越積越厚,一時之間,原本晴朗的白日,竟像是一下子度過到了黃昏之時。
賀蘭公子臉都白了:“不過是金丹期的天雷劫,怎麼會是一副七九天雷劫的樣子?”
要知道,修真界之中,金丹期的天雷劫至多是四九三十六道天雷,這還是作惡多端、殺戮過重或者欠下太多因果之人才會得到的懲罰;而元嬰期的天雷劫,大多是四九、六九,少數才是七九天雷;就是化神期修士,大部分也只需要度過七九天雷劫就足夠了,像是賀蘭公子這樣因著得到天材地寶而渡劫的,才需要經歷最重的九九天雷劫。
而沈諾這一世生活經歷其實是極其簡單的。沈氏一族欠沈諾良多,可是沈諾卻從未直接殺害沈氏一族任何一人;沈諾從未濫殺,他所殺之人,要麼是想要殺他之人,要麼是該殺之人;至於因果,沈諾因修煉了誅情訣,行事更是謹慎到連渡情劫之人,都選擇了要償還師尊和妹妹因果的墨君琰,沈諾更是不可能欠下什麼大因果。
賀蘭公子也好,墨君琰也好,兩人壓根想不明白沈諾為何會要經歷這樣像是懲罰一般的天雷劫。
而他們更不敢說出口的是,這天雷劫,根本不是七九天雷劫,而是至少是七九天雷劫。
“再等等。”墨君琰忽然道,“實在不成,我便去陪他渡劫。”
天雷劫中若是有了旁人的參與,更是會加重一重,可如果渡劫之人真的無法度過,也不是沒有長輩前去助晚輩一臂之力的。
賀蘭公子抿了抿唇,沒有說話。
再等等。
他們如今能做的,只能是再等一等。
為何會是這樣重的天雷劫?
外人不知曉,沈諾的桃花目看向空中的烏雲,腦海中就立刻閃過了一個念頭——這不是唯一一次的九九天雷劫,他將來每一次渡劫,都會是最厲害的天雷劫,不會有任何一次例外。
至於理由……
沈諾想,大約,就是因著他的重生罷。
當日他親眼看著自己的三魂七魄被一一焚燒,痛苦的承受著每一分焚燒的難堪與痛楚,那樣的痛,不可能是假的。
可是,他還是重生了。一個本來應當連輪迴都應當不會有的人,竟然會重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