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電話的是高中時候的一個同學小超。這廝高中畢業就沒有繼續唸書,自己弄了一個不大的旅行社,挺善經營的,據他自己說是賺了不少。
我們其實聯絡不多,這個傢伙急三火四的打電話給我,隱約間有種無事不登門的味道。
“大翻譯啊,我昨天找了你一下午啊。”
“好不容易放假,手機關了。”
“忙嗎?”
“還行。過兩天出訪。你有事啊?”
“啊?”他聽說我要出訪,聲音就更著急了,“那怎麼辦啊?我還真有點急事。我好不容易到手一個法國的大旅行團,要在國內停留半個月,你能給我找個素質過硬的法文翻譯不?”
我很自然的就想到了喬菲。
“你給多少報酬啊?”
“我這一天給五百,老外還付小費。這一趟下來,怎麼也得一萬二三吧,包吃包住。”
“你的團什麼時候到啊?”
“15天以後,哥哥啊,你可給我抓緊吧。”
“我儘快答覆你吧。”我說。
昨天我們躺在床上休息的時候,我曾經問她,暑假要做些什麼,她說想找個工來打,還要賺些錢。
帶旅行團是個不錯的兼職,雖然有點辛苦,不過對於還是在校生的喬菲來說,也是個很好的鍛鍊的機會。
我的問題是,昨天她離開的時候,我們已經基本上達成了共識,把這一天徹底從記憶裡抹下去。走出那個房間,她可願意又見到我?
我轉念一想就算沒有這一下午的纏綿,無論如何,我們還是校友吧,又曾經一起工作過,給她介紹一個兼職,這是再正常不過的事情了。
我這樣想,就坦然多了。結果發現自己並沒有她的電話,好在現在還沒有放假,我查詢到法語系女生宿舍的電話,電話接通,我就有點心跳了。
有這麼猴急的男人沒有?
沒人接。
這一上午,在吃飯之前,我又打了三個電話,都沒人接。我想不對啊,就算她不在寢室,也應該有室友在啊。我是不是應該,去看看她。這種念頭僅僅一閃而過,我知道,這個時候見面,我們除了尷尬,就不會有別的。
算了,又不是什麼急事,我再等等看,小平的法國團不是15天之後才到嘛。
我父親母親在這一晚回到家中。我們一起吃晚飯,父親問起我工作的情況,我一一回答,並說,三天之後要出訪加拿大。父親沒說別的,母親笑著說:“我們問過你們局長了,他說你表現不錯。”
這是他們的老皇曆了,從我上小學的時候開始,父親的秘書就會定期去見我的班主任,問我的表現如何。居然持續到現在。其實,父親沒有必要問我自己,關於我的情況,他可能瞭解得比我自己還要清楚。
“明天單位裡有事嗎?”母親問我。
“沒有翻譯任務。”
“我跟你爸爸剛剛回來,挺想你的,一起去打高爾夫吧。”
“沒任務,不是沒工作啊。”我說。
“怎麼沒工作?你給我當翻譯不是工作嗎?”父親說,“明天我約了幾個貝南的朋友,你給我當翻譯。”
我沒再說話。我爸他是法文高翻出身,作了大官後,就只帶專業翻譯了。
第二天在球場上見到的黑人朋友,一見面就知道不同凡響,穿著名貴的衣服和皮鞋,他們都說得一口純正的法國本土法語,聽不到絲毫非洲的大舌音,一位仁兄手上的鑽石戒指大過麻將牌。我跟著父親跟他們打球,探討在貝南開掘煤礦的事情,在綠草茵茵的球場上一路走走停停,憑海臨風。
我無心戀戰,態度不很熱情,父親看我幾次,不好在老外面前發作,只好自己應付。
“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