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不是的。袖兒表妹,你聽我說,沒有那回事…,那是阿姨與娘決定的……”男孩含淚解釋著。
女孩置若罔聞,尖酸刻薄道:“癩蛤蟆想吃天鵝肉!像你這種又肥,又醜,又矮的蠢豬還想討老婆,呸!誰瞎了眼才會嫁給你。”
“啪!”
女孩氣猶未盡再度打了他一巴掌,然後跺足離去,臨走時還狠狠道:“你這個小雜種,你爹爹都不要你了,你還留著做啥!快走,快滾吧……”
臉上指印未褪,男孩淚水已落。
沾溼猶有鞋印的泥土。
景象驀然一換。
男孩跪在床頭地上,床裡臥躺半靠著一個面色蒼白,慵弱嬌質的美麗女人。
女人輕撫男孩的頭,順著髮際溫柔輕弄,祥和的聲音使得男孩心中積鬱之氣消退不少,她道:“是不是表妹又欺悔你了,我的孩子……”
“娘!”男孩喚道,猶豫未止,復黯然點頭。
“乖孩子,男孩子是不能哭的,知道嗎?”女人微笑的持住男孩雙手親切道。
“……嗯。”男孩仰望母親說道,心裡卻想:“孃的手好溫暖。”
突然間——女人猛然劇咳不止,似要把五臟六腑給一咳而出……“血!”男孩失聲尖叫。
赭紅的鮮血不斷從女人口鼻之中噴濺而出,那血沾染了一床棉被、母親衣服、母親的手,還有……男孩的臉也被噴及。
母親的血是炙熱的、滾燙的。
男孩的心慌了,也亂了。
如熱鍋上的螞蟻,他竟無法在這時候為母親做點甚麼……好強大的無力感罩在身上。
不知道從甚麼時候起,忽然湧現了好多大人出來。
那些人顯然是為母親在賓士走動。
但是男孩的眼裡只有一個人,在床上痛苦咳著血的母親。
他恨不得自己代替母親受那些苦!若天上眾神答應的話。
一時間——天地忽然一片黑暗。
男孩仍然感到自己跪在母親床前。
天空中落下一道光束,探射在這對母子身上。
一些閒雜人等俱已消失不在。
女人斜依著床柱,虛弱的再次撫摸他的頭,男孩心中閃過一道不祥的陰影,再看母親時,只覺她的氣色比方才更差了些。
女人辛苦喘息,話裡斷斷續續,睫毛上閃著淚光,她道:“乖,孩子……娘不能照顧你了,你…你要好好保重身子……”
男孩呆望著,沒有任何回答。
女人的手在男孩頭上顫抖著,她悽然一笑道:“以後沒有娘在……要好好待袖兒,咱們家以後就靠你了……啊!你怎麼哭了?男孩子是不許隨便哭的…”以手指輕勾男孩的淚,而她自己的淚水亦控制不住滴了下來。
女人幽然側首拭淚再道“只可惜,不知你爹人在哪裡?不然……唉……孩子,娘真想親眼看你長大成人,娶妻生子……”淚珠順頰滑落,像一顆顆真珠,掉進了男孩手掌心。
男孩呆呆的瞧著手上。
呼吸一窒,女人辛苦喘息,道:“你一定要娶袖兒,別讓她……”
“不!”袖兒的尖叫聲從另一頭傳來。
男孩豁然回首,黑暗的那一端啟開一道門,表妹袖兒憤怒的俏臉清清楚楚映照他眼眸中。
光從門外射入,表妹修長的影子一步一步靠近,男孩驚恐地回頭望視床榻上的母親,心神卻隨腳步聲而趨緊。
娘不能再遭受任何打擊了!緊緊瞧著袖兒,神情充滿祈求與不安。
袖兒視若無睹,眼神是冰冷的,一張臉也繃得冷冰冰的,連說話都冰冷得讓人喘不過氣,她道:“阿姨!你恐怕要失望了,咱是不會嫁給他的,更何況他還是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