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南陽郡做下的事,難道以為能瞞得住天下人嗎?”
婁懷眼中童孔一縮,知道自己最擔心的事情果然還是發生了,但是他的反應卻大出洛盛所料,並沒有跪地求饒,而是反問了一句,“公子盛,這與您何干呢?”
洛盛一愣,與我何干?
婁懷滿臉疑惑的追問道:“外臣沒記錯的話,這是我大漢的內政,您不過是外藩屬國的公子,有什麼資格,有什麼立場來質問一個宗主國的兩千石重臣,有關於內政的問題呢?
做將軍的去打仗,做郡守去治理,內藩的諸侯鎮守天下,外藩的諸侯拱衛天子,您現在僭越,來管南陽郡的政務,這難道是合適的嗎?”
他這一番話,直接將洛盛說的愣在了原地,他收起了之前的心思,第一次認真的打量起了面前的這個郡守。
洛盛沉聲道:“人間有不平事,縱然是匹夫亦可拔劍而起。”
婁懷聞言笑道:“既然如此,那公子儘可使敢戰士來攻,吾乃大漢郡守,有權徵調南陽郡一切軍政大事,拔劍之人,都是亂民,儘可以誅殺。”
洛盛打量著婁懷,然後說了一句,“你很不一般,這是死前的瘋狂嗎?”
聽到洛盛的話,婁懷身體一抖,強自笑道:“不過是一些埋藏了許久的心裡話罷了,我是大漢的蛀蟲,但是卻不是生來如此,曾經也是個滿懷理想的少年郎啊。”
說完也不管洛盛,直接自顧自說了下去,“公子盛,若是洛文王站在這裡,這一番話我絕對不會說出口。
洛文王鞠躬盡瘁,為天下盡心竭力,縱然是我這樣的人,也不敢對洛文王出言不遜。
但從洛文王薨逝以來,天下人就能看的出來,洛氏對大漢實際上是置身事外的。
不論是東阿侯,還是當代昭公,或者是現在的大都護,你們不把自己當成漢人。
既然如此,為什麼還要出現在大漢呢?
大漢的興衰盛亡,和您的家族又有什麼關係呢?
待在昭城之中,享盡榮華富貴不就可以了?
大漢的子民和您又有什麼關係,我們大漢的事情,自然有我們大漢處理。
縱然是為諸夏計,但昭公國難道還要蠻橫的插手諸夏列國的內政嗎?
昔年的洛國都沒有那麼霸道過啊。”
這一番話說的洛盛臉色大變,他站起身來說道:“這是何等的荒謬啊,諸夏聯結一體,大漢乃是天下之根本……”
婁懷急聲道:“這世上難道有雙全之事嗎?
我縱然是大漢的大害,難道公子盛您就能置身事外嗎?
洛氏昔年在邦周挽天傾,盡心竭力的輔左周王室,維繫邦周的天命,天下人雖然覺得愚蠢,但是卻無比的欽佩啊。
現在洛氏縱然一心為諸夏計,但還請您睜開眼看看,諸夏在上,天下九成九都是漢人。
洛氏既不願意為大漢盡心竭力,卻又事事插手,大漢剛剛建立的時候,或許無事,但是大漢建立一百年了,洛氏突然出現,嘿,這是從哪裡出來的?”
隔閡!
洛盛很想說這些都是歪門邪道,但是這一番話卻實在是太有道理,這世上沒有雙全的道理。
洛氏要麼就融入其中,要麼就置身之外,否則隨著時間的推移,漢人逐漸凝結成了一個共同體,排斥洛氏的人會越來越多。
昔年遷徙到關中的楚人和洛人,到了現在已經和原來的秦人分不出什麼區別了。
因為隔閡,因為陌生,因為區別太大,就不會有共情,不過諸夏列國唯一有優勢的就是共同的信仰,這保證了國家不分裂。
但是地域之間的隔閡尚且嚴重,更不要說國與國之間。
安居昭城,遙控天下,這是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