疲憊,不管半夜裡那哭聲是不是從他嘴裡傳出來的,但他應該也被折騰得夠嗆。
“可以。”我點了點頭,眼角一瞥,樓上有個熟悉的影子正扒在欄杆上,只看那皮鞋我就知道是Nasi了。
“你覺得為人父母,最重要的是什麼?”黃百川低著頭,他手裡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老式的吊墜。這樣的吊墜兒裡面一般都放著照片,如果我沒猜錯,應該是他的老婆或者孩子。
“愛子女是父母天性,所以我覺得最重要的應該就是這個。”不知道是不是被面具男傳染了,我感覺自己現在說話也露著一股肉麻勁兒,不行,待會兒我得去找方姐姐吸點“毒”,汙染一下自己純潔的心靈。
“你是說只要這愛就足夠了?”黃百川挑眉看著我。
“如果這愛沒有超過界限的話,那就足夠了。”我說道,畢竟很多人都想在孩子身上實現自己未竟的人生,而很多生活的悲哀正是源自於此。
“那我是不是個好父親呢?”黃百川手裡攥著吊墜,愈來愈緊。他似是想起了什麼往事,眼神飄飄忽忽的,臉色慘白得可怕。
見他這副樣子,我趕緊清了清嗓子,說道:“好不好不是靠別人來評判的,只要您盡了自己最大的努力,那就已經做到了最好。”
“那如果有人因為某些原因傷害了你,你會原諒他嗎?”黃百川沉默了一會兒,忽然抬起頭,看著我,他的眼睛裡帶著股決然的味道。
“會吧。”人們總說父子沒有隔夜仇,應該也不是沒有道理的。難不成黃百川把這半夜哭的毛病傳給了他的孩子?
那他的孩子埋怨他,倒也是有幾分情有可原。但看黃醫生的舉止,教出來的孩子,總不應該是個刁蠻任性,不明事理的主兒啊。
莫非他這幾天反常,就是因為這個?我想起自己的老爹,心裡不由地一動,說:“您是大夫,總該比我想得明白。如果我的父親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可能開始的時候我也會不理他,但時間長了,肯定有放下來的一天。”
“謝謝。”黃百川衝我笑了笑,抬頭看了一眼天空道:“我註定是做不成一個好父親了,但我還可以做個好人。那娘倆要是在天有靈,想必就會原諒我了。”
“您可千萬別走極端。”我被他的話嚇了一跳,還以為他要尋什麼短見,以他上次那走路都差點摔倒的架勢,萬一出事兒可不是鬧著玩的。
“放心,療養院裡還有這麼多病人呢,我可不想提前回家領養老金。”黃百川擺了擺手,離開了。
我看著他的背影,倒是沒想到這老頭子還有一段如此悲慘的過去,也難怪他每天都呆在這裡不回家,估計是回去了也沒什麼意義,反而是徒增傷感罷了。
又過了一會兒,夏明從大堂裡走了出來。他先是站在門口看了看,等瞄到我後,便一路小跑過來,從懷裡掏出三個藥瓶子說:“你要不要吃藥?”
“可以啊。”我挑了一個藥瓶,開啟,然後選了一片藥塞進嘴裡。不知道為什麼,這藥的味道有點奇怪,沒有原來那麼甜,而且口感就像是一小撮粉末,入嘴就化了。
“謝謝你。”我呷了呷嘴,再看向夏明的時候,他突然就不動了,眼睛直勾勾地看著我手裡的瓶子。
我胸口忽然一陣突突,果然,還沒過一秒,夏明便猛地將藥瓶奪過來,摔在地上,狠狠地在上面踩了兩腳道:“你為什麼要吃!為什麼!”
那些藥片很快就被踩得粉碎,混合著地上的灰塵,就像是副小孩子即興創作的粉筆畫。
我擦,難不成我現在吃個藥也不行了?我看黃百川剛才進去,還以為是夏明病情好轉,他放人出來透透氣,難道這傢伙是自己偷跑出來的?
夏明一邊踩一邊罵,嘴裡的話也越來越難聽。這時正好李泰和言末出來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