內響起了一聲哀嚎——
凌南天淚水噴湧而出,雙腿一軟,跪倒在地上。
不要說鄭捷的一聲哀號由旅館內傳出來,便是羅美珍高呼口號以及她頭顱著地的悽婉的慘叫聲,凌南天便知墮樓而的亡的人,便是羅美珍了。
一個原本活生生的命,一個曾經在幾個小時之前還和自己討論人生、討論革命的青春女學生,忽然間就這樣慘死了,這是人世間多麼可悲的事情。
凌南天又如何不心疼,他本就很佩服這幫青年革命學生,他的心也正在向這幫青年學生靠攏。
“喂,你怎麼回事?”盧宗英大吃一驚,急急扶起凌南天,低聲喝問。
“嗚嗚嗚——”凌南天一把撥開他的手,又跪倒在泥巴,濺起陣陣泥水,濺得溼漉漉的衣服全是泥漿。
他側身撲在衚衕裡的圍牆上,低聲哀號,心疼如絞。
“他孃的,你找死呀?哭什麼喪呀?給那些匪警聽到了,我們會死在他們的槍下的。”盧宗英氣惱異常,一把扳轉凌南天的身,又低聲斥責。
“嗚嗚——”凌南天邊低聲哭泣,邊轉身過來,又往回走,跌跌撞撞的。
“大哥,不對勁!跟著他吧,別罵了。”盧宗保的性格沒盧宗英倔硬,便低聲勸說盧宗英。
“孃的,跟著這麼一個瘋,真是不值!”盧宗英無奈地嘆了口氣,只好跟在凌南天的身後。
約模過了半個小時,凌南天跌跌撞撞地回到周宅,推開廳堂的門,但見滿桌的殘茶剩飯仍在,那幫充滿青春朝氣的學已是不在了。
他淚眼朦朧地坐倒在地上。
“唔——真香!”盧氏兄弟一看滿桌的殘茶剩飯,便不顧凌南天了,兩人伸手就去抓桌上的雞腿、雞爪、肥豬肉,一起塞進嘴巴里,塞得嘴巴鼓鼓的。
兩人乞討了三年,過慣了這種殘茶剩飯的生活,雖然偶爾會欺負小乞丐,硬逼著新來的小乞丐用討到的錢請他們倆人到小飯館裡吃一頓,但是,那畢竟是偶然的。
此時,滿桌雖然是殘茶剩飯,可也比在街頭乞討的東西好多了。
熱血篇 全城大搜捕
“三少爺,回來了?我等你好一會了——三少爺,你怎麼哭了?”此時猴由側廳閃身而出,愕然地問。
他也是剛回來不久,但是,周宅彷彿陰森森的,他不敢吭聲,便潛伏於廳堂的臥室裡,待聽到凌南天哭泣的聲音,才敢出來。
“猴,韓丹的情況如何?快說說。”凌南天聞聲,驚喜交集,抹抹淚水,一躍起身,拉過猴。
他顧不上講述自己看到羅美珍墮樓而亡的情況,便緊張地打聽韓丹回到女大學後的情況。
“——就這樣,我和她弄死了兩個便衣,她挺堅強的,死活不肯離開學校,她說她呆在學校裡,便可以敵特的眼球,掩護地下組織轉移——”猴急忙坐下來,把自己潛到學校的精彩一幕,告訴了凌南天,還翹指稱讚韓丹確實不錯。
“堅強個屁!孃的,她都死到臨頭了,還堅強?猴,你馬上去老孫鞋鋪,勸說老孫,趕緊去通知赤匪的地下組織。盧宗保,你陪猴一起去。盧宗英,你和我一起換衣服,馬上去女大學。”凌南天聞言,卻是又氣又急,臉色鐵青,破口大罵。
韓丹仍留在學校裡,凌南天都擔心死了,哪裡還有閒情聽猴那些讚美韓丹的話?
他馬上喝令猴執行韓丹的指示,通知老孫鞋鋪的聯絡員老孫轉移,他自己則拉著盧宗英去換衣服。
“女大學?哦,好好好——”盧宗英正在狼吞虎嚥桌上的殘茶剩飯呢,聞言之後,稍稍一愣,繼而又是滿臉喜氣。
這麼晚了,還要去女大學?太好了!
只要是正常的男人,聽到這樣的話,都會很高興。
他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