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說咱們楚府的姑娘都是大美人,可是奴婢看闔府上下,就沒有一個姑娘能趕上咱們姑娘的。” 暗香又伺候楚漣漪帶上金絞絲百合花紋的鐲子,抬起她的手道:“這手比上等的羊脂白玉還來得瑩潤,那嚴府遲早要怪他們自己瞎了眼的。”
楚漣漪輕笑出聲,“就你會討我歡心。”
這邊暗香和楚漣漪輕聲說笑著,那邊疏影正引了三夫人和六姑娘、九姑娘進院子。
“百花深處,什麼時候改的名兒啊?”三夫人旁氏抬頭看了看帶寶瓶門上四個碗大的描金黑字撇了撇嘴。
百花深處是楚漣漪掌家後自己改的名字,原名兒叫敬春院,是三夫人當時代掌大房時給取的名字,她嫌棄當初楚夫人給漣漪取的院名不夠莊重,重新叫人寫了“敬春院”三個字。後來暗香私下聽得三夫人小名裡就有個“春”字,便說給了漣漪聽,那名字後的意思就耐人尋味了。
當初三夫人每日裡在大房給漣漪立規矩,拘著她做針線,逼得漣漪不得不狠心奪權,這才有了今日之事。
“回三夫人,是五年前改的了,姑娘身子一直不好,老爺請了大仙來看,說是敬春院的‘春’字同姑娘的八字犯衝,衝撞了姑娘,這才改了名字。”疏影特意把這莊事給挑了出來,立刻就讓三夫人本來幸災樂禍的臉色黑了下去。
三夫人想起自己名字裡的那個“春”字,這十二姑娘不是擺明了罵她麼,“喲,你們十二姑娘倒是矜貴,連個院子的名兒都能與她犯衝,要說這春字與她犯衝,她怎麼又取了個百花的名字,這百花還不都在春天開啊?”三夫人用手帕遮了遮嘴角,嘲諷地笑道。
疏影好脾氣,也不氣惱,笑嘻嘻地道:“春上,姑娘的病容易犯,院子裡的婆子些都說是咱們姑娘的容貌羞煞百花,所以春娘娘嫉妒了,咱們這院子裡,丫鬟、媳婦的名字都不許用一個春字,三夫人,說來也靈驗,從那以後,姑娘的身子可好了許多。”
一旁跟著疏影引路的小丫頭杏丫也小聲道:“再說,百花哪裡就是春天開啊,那荷花還是夏天開,梅花還是冬天開呢。”
三夫人旁氏聽了疏影和杏丫的話,整張臉拉得比馬臉還長,這大房一個小丫頭居然都敢駁她的話,真是要反了,三夫人不怒反笑,用手絹拭了拭鬢角,柔柔地道:“許久不來,今日一來果然長見識了,十二姑娘掌家後,連個黃毛小丫頭都敢駁主子的話了,也難怪……”自然是難怪男方要退親了。
疏影瞪了一旁多嘴的杏丫一眼,她那話雖然沒錯,可那御下不嚴的罪名卻給安在了姑娘身上,如今這風頭上,可不能再讓這三夫人生什麼波瀾了,“杏丫,還不給三夫人磕頭道歉。”疏影轉過身對三夫人道:“夫人別生氣,這都是疏影的錯,我家姑娘平日身子差,哪有功夫管她這等小丫頭,都是疏影在管教,今日衝撞了夫人,還請夫人原諒。”
三夫人嘴角往右微微上翹,笑起來左右不對稱,格外顯得傲慢,也不答話。
姊妹情(上)
“十二妹妹的這院子打理得可真美,真可謂是‘回溪縈曲阻,峻阪路威夷;綠池泛淡淡,青柳何依依。’”六姑娘楚漣晴見自己母親話裡話外都含酸帶刺,又見疏影態度疏朗大方,談吐有度,不是普通的丫頭,看那通身的氣派,走出去說是大家小姐也無人敢疑,又見了此間風景佈局的精緻迤邐、出塵脫俗,心裡對那位許久不見的十二妹妹便添了一絲結交之心。何況早就聽說十二妹妹身子不好,如今又攤上了退親一事,越發可憐,楚漣晴不忍再見母親刁難,這才出口解圍。
“名字也取得好,‘百花深處有人家’定然是仙人才能住的地方。”九姑娘也附和她姐姐,至於她們母親,女兒不能說母親的壞話,但是這兩姊妹一向是不認同母親的有些做法的。
疏影聽了抿嘴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