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毓的心也提了起來,她手上的金簪簪頭圓鈍,她傷人力道不足,只能唬一時。她趁著謝煊還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把謝煊腰間的匕首抽了出來,匕首代替了金簪,因動作慌了些,尖銳的匕首劃傷了謝煊的脖頸,鮮血順著頸項流了下來。
疼痛讓謝煊的身體更加緊繃。
明毓調整了兩息,道:“就是大肚婦人,也比你這隻吃喝玩樂,不事生產的紈絝子弟要強。”
她都是死過一回,又活過一回的人了,可不比謝煊這樣惡毒又蠢的人要強一些。
明毓往馬車簾子外瞧去,硬聲道:“讓他們掉頭回去。”
謝煊咬了咬牙,厲聲說:“你不敢殺我。”
聽到他這麼說,明毓索性給他瞧瞧她敢不敢,手一動,在他的脖子上淺淺劃了一刀。
謝煊臉色一白,想抬手搶匕首,匕首又深了一些,明毓沉聲:“別動!”
謝煊陰狠地瞪著她。
是他小瞧了謝衍夫婦,才會讓他們有可乘之機!
“說!”
謝煊咬了咬腮幫子,朝外道:“掉頭回去!”
外頭的人聽到這話,一怔:“爺,怎了?”
謝煊餘光暼到脖子上的匕首在抖,心頭一梗,繃著身體怒道:“讓你掉頭就掉頭,別那麼多廢話!”
“可掉頭不就是自投羅網了嗎?”似乎是察覺到了不對勁,馬車停了下來。
一陣小顛簸,明毓手按實了謝煊的肩膀,匕首也緊緊握在手中,才沒有出現意外。
小廝驀然撩開了車簾,看到了裡頭的景象,也是一驚,著實沒想到會
被柔弱的孕婦反過來威脅了。
明毓面色蒼白,雖驚惶卻還是學著謝衍那副處變不驚的模樣,視線不離謝煊,道:“現在就回去,要不然你我就同歸於盡。”
小廝看了眼主子。
這時,騎馬的隨從也停了下來,打馬過來,問:“怎麼回事。”
謝煊連忙用眼神示意讓小廝把簾子放了下來。
小廝跟著謝煊也有十年了,立刻明白了主子的意思,忙把簾子放了下來,回道:“那孕婦說不太舒服。”
隨從說:“管她舒不舒服,趕緊走。”
謝煊壓低聲音道:“這些人不是我的人,要是知道你挾持了我,他們寧願捨棄我,也不會放過你。”
八個隨從中,就有四人不是他的人。
離開謝府時,他身邊能用的人也沒幾個了。
明毓聞言,頓時反應了過來:“他們都是妖道的人?!”
謝煊也不否認,冷哼了一聲:“但凡掉頭,他們就會追上來。要怪就怪謝衍得罪的人太多了。”
明毓聲音也壓低了:“與妖道為伍,也不怕死無全屍。”
“是否死無全屍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就算挾持了我,也未必能順利回到長安。”
“那就試試。”明毓在他脖子上頭換了一個地方又是顫顫一劃。
她想,她是怕殺人,但要是殺像謝煊這樣的人,她也不會做噩夢。
謝煊原本不信她這個孕婦能有多大的膽子,一次嚇唬他已經消磨了她那麼點勇氣,誰想她竟真有殺人的膽量!
還真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