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給她掖好被角就走了出來,馮順悄聲稟報道:“陸指揮使已在御書房候著了。”皇帝點下頭,便向書房而來。 皇帝見了陸炳問道:“抓住了嗎?” 陸炳回道:“已押在天牢中了。” 皇帝點頭道:“仔細看押,他並未為難公主,不要給他動刑,可此人必須明正典刑,要殺,還要昭告天下。”陸炳領命退下,他自然明白皇上的意圖,此人不管怎麼說與公主共處了一月多的光景,便是如何澄清,也難堵悠悠眾口,這時代女子是不能有一點瑕疵的,皇上自是容不得別人指摘公主一點是非,所以這個人必須殺,還必須堂而皇之的殺。 為了抓住子軒,他們不知想了多少方案,有公主這個人質在,他們投鼠忌器自然不敢動手,可是子軒武功太高,若是待他離開再抓捕又不能萬無一失,最後只有一個辦法,他們在飯食裡放了迷藥,這是一種藥性緩釋卻又極有效的藥,中招的人會漸漸睏乏,逐漸昏睡過去,過程持續的緩慢,藥效在無知無覺中就起作用了,武功再高也不過是延遲些發作,這種迷藥卻是好在沒什麼副作用,所以才敢下在他們的飯食中,整個計劃實施要算準時間,迷藥發作時必須是公主已經與賊人分開,否則他若有察覺,公主就危險了,只是媖兒也不可避免的食用了,才會睏倦的一睡不起。 又一覺睡到第二天早上,媖兒睜眼透過窗紙,外面早已天光大亮了,屋裡仍是靜悄悄的,果然是在宮中 ,這環境她再熟悉不過了,因為休息的時候沒人敢吵到她,媖兒倦意的伸個懶腰,只覺神清氣爽,這下是睡足了,肚子咕嚕咕嚕的叫起來,媖兒披上衣服下地來,她這邊一點動靜,守在外面的宮女就聽到了,幾個宮女魚貫而入,自然還有宮女去向皇上稟報,宮女們正侍候媖兒梳洗,一身團龍袍服的皇帝就走了進來。 媖兒見他進來,微笑著道:“早!” 皇帝搖頭道:“你都快睡到中午了。” 媖兒撓撓頭,心說自己可真能睡,不過睡足了真是好舒服呀,很快午飯就擺上了桌,媖兒吃得格外香,這就是回家的感覺吧,皇帝始終微笑的看著媖兒狼吞虎嚥,間或說兩句吃慢點,媖兒吃飽喝足了打個飽嗝,道:“我娘和弟弟呢,我得去看他們了,他們一定擔心死了。” 皇帝道:“你才剛回來,前段時間發生了很多事,宮裡現在還在排查可疑的人,你就住在這兒別往外跑了,你要想見他們可以叫他們過來。” 媖兒便問起發生了什麼,皇帝給她講了個大概,媖兒聽得揪心,他明顯略去了很多驚險的部分,而且他以身為餌才誘使白蓮教主現了真身,這得多危險呀,他說得再輕描淡寫,媖兒也能腦補出畫面,還有載基居然夥同白蓮教造反,這時媖兒也才明白,皇帝將她扔在莊子裡是為了保護她,原來他在背後做了那麼多謀劃,而自己只會使性子,不光不能為他分擔,還落到了子軒手裡,累他又要擔心,媖兒垂下頭,半晌才道:“我不知道還有這麼多事,我不該錯怪你。” 皇帝握著她的手道:“是我沒保護好你。” 媖兒問道:“你要如何處置載基?” 皇帝道:“謀逆是死罪,現在就等三法司議定罪名了。” 媖兒想了半天,道:“我可以去見他一面嗎?” 皇帝道:“你不是與他有怨嗎?” 媖兒點頭道:“是,鬥了這麼多年,就當做個了結吧。” 皇帝頷首道:“好,這幾天你先休息,我再叫陸炳帶你去。” 媖兒住在西暖閣風平浪靜的,她不知道宮裡如今風聲鶴唳,白蓮教造反牽連甚廣,儘管在宮變那日暴露了許多白蓮教的內應,可如今宮中還有沒有潛伏的奸細就不好說了,皇帝命錦衣衛連同東廠徹查,務使不放過一個可疑的人,這一來有影沒影的就抓了不少人,這些人熬不住刑又胡亂攀咬出一些人,大牢都裝滿了,基本都是無辜冤屈的,可現在是寧錯殺也不放過,所以宮裡如今人人自危,大家見了面連招呼都不敢打。 媖兒她娘帶著載垕被傳召到了皇帝的寢宮,東暖閣,母子二人戰戰兢兢的站在皇帝面前,皇帝沒有多的話,語氣也很平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