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他。
他對於半夜三更出現在一個非親非故的少女的屋頂這件事好像並不想做出解釋,目光投向遠處的黑暗裡,他的側面非常完美,看得我有些捨不得移開目光。夜風輕輕拂過,他的衣襟被吹得翻起來蓋在我膝頭,那片薄薄的衣角像是突然有了溫度,熱氣瀰漫開來,燙得我的臉都隱隱地發起燒來。
我到底在發什麼花痴啊……
他忽然轉過臉來,嚇了我一跳。
“不想帶沐小姐的話,我去跟她說。”他聲音低低的:“她是沐府的千金,沐府權勢通天,逃是逃不遠的。而且……她跟我們在一起,恐怕會有危險吧?”
最後這句明顯是個疑問句,我也沒打算瞞他:“三年前在我朐口刺了一刀的那夥人,說不定一直在找我。”
他的目光便在我朐前轉了轉,也不知想到了什麼,竟忍不住笑起來。
“你笑什麼?”
“沒什麼,不過是想到,若那一刀是三年後刺的,說不定你的傷勢能稍微輕一點……”他笑眯眯地說著,沒等我反應過來已經飄然下房,一轉眼就走得沒影了。
看他笑得那麼邪惡,說的肯定不是好話,我愣了半天才明白過來。三年前我才十七歲,還在發育中,現在雖然不知發育完全沒,胸部卻比那時候豐滿了些,肉也厚了些,擋刀的效果自然會比那時候強一些。
這人真是¥#@%#*^……
第二天昭兒告訴我,傍晚村裡有個百家宴,每年八月底村子裡的男女老少要一起送參加州試的學子上路,臨走前學子們都要吃百家宴。昭兒流著口水向我介紹王家的燉肉,李家的烤豬,張家的燒鵝,趙家的鴨掌……獸獸聽得很興奮,在我肩頭跳來跳去,我也很口水。在山裡吃了好幾年“山珍”,每次下山吃到平常食物都覺得像過年。既然是百家宴,那一定可以吃到好多美味的私房菜。
夏箜篌和沐飛塵過來時,我和昭兒正面對面流著口水傻笑,獸獸連點心都不吃了,不只留著肚子等著晚上吃大餐,還在桌子上蹦蹦跳跳地消化食物。
沐飛塵一臉喜氣,湊到我耳邊輕聲說:“爺爺支援我出去闖闖哦,你們走的時候不準扔下我,聽見了沒?”
這個沐老太爺八成是相中了夏某人,才支援孫女跟他走吧……為什麼我的心裡,會有些鬱悶呢?
太陽還沒落山,昭兒就拉著我往外跑,我忽然明白了這小傢伙打的什麼算盤。他一直粘著我,他姐姐就有機會單獨跟夏箜篌在一起……回頭一看,果然,在我們倆身後不遠處,夏箜篌和沐飛塵正有說有笑。這小鬼,小小年紀就會幫著姐姐搶男人了……
村裡有片很大的空場,曬穀和集會都用它,一年一度的百家宴也在這裡辦。場中已經擺了百十來張桌子,還有人陸續抬著自家的桌子過來。正中一張最大的圓桌,應該就是沐府的。
村裡人都相熟,彼此間熱絡地招呼著,聊些家長裡短的瑣碎事。一見沐家姐弟和夏箜篌來了,紛紛跟他們三個打招呼,同時好奇地打量我。
趁著沐家姐弟跟村裡人閒聊,我湊到夏箜篌身邊:“哎,這裡人多,你打起精神來,片刻不離地跟在我身邊,要有職業道德哦!”
“這裡不會有人想傷你,不過,”他往旁邊瞟了一眼:“有人要打你的主意,這個不歸我管吧?”
順著他的目光一看,角落裡的一張桌前坐著一個年輕人,別的桌上都還空著,唯獨他那張桌上擺了些酒菜,那人正一邊自斟自飲著,一邊目不轉睛地盯著我。他的眼神非常放肆,一副旁若無人的樣子,可是不知為什麼,卻並不惹人討厭。
“那個人是誰?”我問夏箜篌。
“不是這村裡的,半個月前寄住在村西陸員外家,聽說是個過路的生意人。”他忽又衝我一笑:“那人似乎很有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