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管家和他兒子都是那個靈族少年殺的,我又說什麼也不信。那天夜裡在太子府,他還笨手笨腳被守衛發現。如果不是碰到我,肯定會被抓住,他哪來這麼大的本事,能做出“鬼殺人”這種事?
小洛和他同時出現在京城,那兩個人被殺,難道真的是小洛乾的麼?
我緊緊抓著手中地畫,站在路邊有些失神,夏箜篌把畫從我手裡拿走。拉著我繼續往前走,輕聲問我:“想到什麼了?”
晚風吹來,我竟然覺得冷,往他身邊靠了靠說:“你畫的這個人很像我認識的一個人,那個人是靈族的。”
夏箜篌看了我一眼。眼神古怪,我有些訕訕地說:“不是小洛。”
他笑起來:“我自然知道不是。如果是他,你會認不出麼。”
小洛比畫上這個人可好看得多,從帥哥到美男是一種質的飛躍,只要看過他一眼,就一輩子都不可能忘記。四年不見,小洛長大了,也變了,那晚我見到地他,就像一顆嵌著針的寶石,寶石無比美妙誘人,針尖卻是餵過毒的,輕輕一刺,就能令人心碎。
夏箜篌地掌心很暖,風吹過來,我的髮絲粘在他肩上,他扭頭看看我,伸手把我攬進懷中,半開玩笑地說:“別想他,多想想我不好麼……”
這世上總有些人和事令你心痛流淚,想得多了,就慢慢沉澱成了胸口一道難以癒合的傷。四年的刻骨思念和長久的尋找被突然終止,我的心裡空空蕩蕩,有一些我不願意承認的改變,想要面對是那麼難。
路過一戶人家,院門忽然砰地開了,一個粗壯的婦人扭著一個瘦小男人地耳朵從院子裡出來,一揚手把那男人丟到街上,回身就要關門。
那男人奮力撲上去,弱弱地說:“你讓我買的我都買了,為什麼不讓我進屋……”
那壯婦一手把門一手叉腰,彪悍地說:“老孃從早到晚給人洗衣服,一天下來就賺那麼幾個辛苦錢,全讓你這敗家的給輸個精光!讓你去買蘿蔔,你給我買個冬瓜回來!”
路邊看熱鬧的鬨堂大笑,那可憐的敗家男人哀哀地說:“有話進去說不行麼,讓我進去吧……”
“有種去睡賭桌!”
砰,門關上了。那男人垂著頭靠著門坐下來,從腰間摸出菸袋來點上,叭噠叭噠地吸起來。
本來只是路過,當個熱鬧看看,誰知那男人無意中一抬頭看見我,忽然“咦”了一聲,開口問道:“姑娘,你前些天是不是去碧玉樓找過人?你們倆碰上了沒有?”
我停下來望著他,心裡有些混亂起來,聽他這話地意思,好像後來小洛去過碧玉樓?
他眼巴巴地看著我,卻不肯再開口,我心亂如麻,也呆呆地望著他。
夏箜篌掏出錠銀子扔給他,他這才笑嘻嘻地說:“小的沒正經差事幹,閒著無事就到處打打雜,那天正好在碧玉樓裡當差跑腿,看見姑娘大鬧碧玉樓,真是威風啊,嘿嘿嘿……不過姑娘要是肯再等等就好了,那天太陽落山不久就來了位青衣公子,就是姑娘走後來地,那公子的模樣可真夠俊的,碧玉樓裡男男女女全看得要流口水……”
我打斷他問:“他去碧玉樓幹什麼?”
“找朱四娘問了些話,我站得遠沒聽見問的是什麼,問完了話就走了。不過他從我身邊經過時,我倒聽見他跟身邊的手下說,八月十五要去什麼寶光寺,我在京裡住了幾十年,從沒聽過這麼個地方,八成不在京城裡。嘖嘖,真是可惜,姑娘只要晚走一刻鐘,就能碰上他了。”
他邊說邊連連搖頭,把夏箜篌給的那錠銀子放到嘴邊咬了一口,發現成色十足,不禁眉開眼笑,一個勁衝夏箜篌作揖。旁邊看熱鬧的人笑著說這老小子今天發了筆小財,看來被老婆揍一頓能旺財運。
他不理那些取笑他的人,見我有些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