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曉懨懨的坐在後座上,葉北淵跟她說,杜離性格悶,少言寡語。 可這也太少言了吧。 一路上,除了剛開始糾正她幾個錯誤外,就沒怎麼跟她說過話。 真的要憋死她了。 她看著外面越來越偏的地方,問道:“杜叔叔,快到了吧,” “一天...” “您的意思是,還得開一天?” “嗯,” 她生無可戀的趴在後座上,懨懨的開口:“那您記得前面路好的地方喊我開一會兒。” “嗯...” 2月15日,杜離把車停在一處地方。 傅曉看著外面駐紮的軍隊,“到了嗎?” “沒有,這只是一處待命地點...我們要繼續往裡走...” 杜離走下車,給上前檢查的人看了自己的證件,檢查的人走後,他看向還在震驚於只是一個待命地點人就這麼多的傅曉,“下車...走了,” “好,”穿著軍裝的傅曉淹沒在一大片軍綠色的海洋裡。 一路上,她看到了各種兵種的軍人。 坦克、自行火炮、裝甲車,各種火炮,各種車輛,已箭在弦上。 戰爭一觸即發。 傅曉還聽了聽他們的戰前誓師。 最後那句“誓與陣地共存亡,” 連著喊了三次,讓人聽得熱血沸騰。 站在隊伍前說話的人正在講著:“有限時間,有限縱深,集中優勢兵力,迂迴包圍,各個擊破,速戰速決,殲敵速回。” 傅曉曾在西北見過一次這人。 應該是個軍長。 所有人都在嚴陣以待,任何風吹草動都能讓所有鋒利無比的眼神就聚集在你身上。 杜離腳步停住,回頭看向傅曉,“前方一公里就是邊境線,” 傅曉的視線看過去,身姿挺拔的熱血男兒們正滿是殺意的看著對面。 又聽到他說:“若是戰爭開啟,這裡....是最危險的地方,” 杜離皺著眉,眼含不解的看著她,“你來這裡,做什麼呢?” 傅曉張了張嘴,不知道說什麼。 她知道,在他眼裡,她這時候來這裡,應該是在瞎胡鬧。 他能護著她來到這裡,也是奉命行事。 心中,指不定怎麼想的。 就算她此刻說:她能救很多人,她身手不比他差。 他也不一定會信。 傅曉無奈的聳肩,轉身走向軍醫營地。 杜離看著她。 在這大多數都是男兒的戰場上,她的身影顯得又瘦又弱。 他認識穆連慎,這是她的女兒,他是真的不明白她為什麼要來這裡。 戰爭來臨時,連他都不能保證全身而退,如何能保護好她。 穆連慎的女兒若是在他手裡失了萬一,不好給葉家穆家交代是一回事。 更重要的是,他過不了自己心裡那關。 醫術好? 多的是醫術好的醫生,她只是個女娃娃啊。 傅曉在軍醫的營地跟著各地的軍醫檢查了一下藥品。 止血藥是她研製的那款,就連消炎藥也是。 看來軍部的人一點都沒打馬虎眼,說納入軍需還真就納入了。 軍醫的領導者是京市人民醫院的院長,來登記所有人的姓名資訊,要分配片區。 登記到她時,院長看了又看,最後笑著把證件還給她,“你自由分配吧,” “好嘞寧院長,” 這位寧院長是程元的好友,所以也是認識她的。 傅曉領到了屬於自己的藥箱。 ... 1979年2月16日晚,杜離來到她身邊。 傅曉什麼也沒說。 夜幕盡頭,繁星仍在閃耀,時辰到了。 1979年2月17日(即農曆己未年正月二十一日)凌晨4時半,集結在邊境上的華國軍隊從西、南兩個方向對北方6個省11個縣發起進攻。 他們所在的位置,是東線,部隊負責攻克同登。 傅曉聽著進攻的聲音,還有飛機的轟鳴聲在上方響起。 杜離站在她身邊,解釋道:“防空巡邏...” 軍醫們一般不上最前線,只是在後方做救治工作。 傅曉拎著醫藥箱,迎著朝陽走出軍帳。 即使我方人力佔優勢,火力也比他們充足,但他們現在進攻的地方,是重要交通樞紐,所以敵軍的主力部隊都在這裡,再加上守易攻難。 一時間,給部隊上的人帶來了不少的傷亡,仍未攻破。 看著這麼多的傷者,傅曉皺眉,看向最前線。 少了那些殺傷性比較重的武器,應該就很輕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