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沒有拐彎抹角的意思,直接開口:“宋如淵到底是什麼人?” 像是沒想到她會問起他,穆連慎一時間有些愣神,他疑惑反問:“為什麼想起問他了,” “今天在茶樓看到他和顧其琛在一起,” 說到這裡,事情就不用說明了,穆連慎已經明白她是什麼意思。 他沉默的放下搪瓷杯子。 咔噠一聲,在寂靜的院子裡格外清晰,“他是一個,我覺得很可惜的人。” 殘月高懸,穆連慎對上了她明亮的雙眸,“十幾歲的宋如淵,正直,仗義,有踔絕之能。” 他淺笑道:“還記得我曾說過那個很講究的朋友,就是他。” “他不僅愛乾淨,而且不管做事還是學習都是一絲不苟,從不出錯,當時老師誇獎他最多,爸爸我那時候年輕,氣盛,當然不服氣,總是找他的茬。” 那時候的宋如淵不管別人怎麼找他麻煩,他總是置之不理,被惹急了也只是用那雙黑眸定定的望著他,不出聲。 “可他還是在一次意外的時候,拼命救下了我們,” 常挑事的年輕少年,聚在一起打群架是常有的事,那次是一群高年級的耍無賴,以多欺少,他們被圍了。 平時不怎麼搭理他們的宋如淵隻身一人前來,自己被打了好幾棍子愣是把他們拉了出來。 “後來,我們就成了朋友,” 傅曉一直安靜的聽著他的回憶。 看著他眼中的笑意,她明白,他很懷念那個宋如淵。 穆連慎語氣裡帶著懷念接著開口:“一次次偶然的機會,我們知道他家裡的情況,” “才恍然發覺,這個男孩,在別人看不見的地方,好慘。” “我曾不止一次在去找他的時候,看到他捱打的場景,” 十三歲左右的少年,被打的那麼狠,眼中的神色那麼平靜,就好像那樣的生活已經習以為常。 “慢慢的,又發生了一些事,那些年,我們的關係越來越好,” 見她眼中仍有疑惑,穆連慎給她解釋的更加詳細:“我,陳燁,翟久,魏學澤,還有宋如淵,” “我們是最開始就玩在一起的朋友,你吳伯伯和陸袁的父親是在軍區認識的,” “宋如淵,還曾救過陳燁的命,” 講到這裡,穆連慎的神色有了變化,眼中閃過複雜情緒,他沉聲道:“曾經,一直站在陽光下的少年,為了保護自己,保護家人,保護我們...,變了....”、 “是的,保護我們,” 他苦澀的笑了笑,“雖然手段不是我們能接受的,可他確實在背後做了不少保護我們的事,” 他今天查了一天,又查出不少宋如淵做過的事,好多事情,好像都是為了保護他們才會做的。 “可他的手段也越來越收不住。” “我們拼命地想拉他出來,一次,兩次,三次...” 穆連慎眼神晦暗的看著她,“安安,爸爸為了護著他,也曾做過違背自己職責的事,” “我們為了護著他,能一兩次的視而不見,可規則就是規則,” 宋如淵總說他們疏遠他,可不疏遠怎麼辦? 他們有他們的責任啊。 “亂局下,他能出頭 ,可現在所有的一切都在完善規矩,他怎麼還能獨善其身,” “爸爸真的怕,會有一日,是我拿著槍對著他,” 傅曉看著穆連慎。 他眼中的悲痛之色她看的分明。 如果宋如淵此刻不回頭,早晚都會是對立局面。 畢竟,自古黑白分明。 穆連慎抬手輕輕的揉了揉她的頭髮,平靜的開口:“安安,顧其琛,不要跟他來往了,京市穆家的人脈我會給你,別跟他扯上關係,” 傅曉淺笑點頭:“我知道了,” 頭上的動作愈發輕柔,“乖,” “那宋如淵呢?” 頭上的手動作一頓,穆連慎收回手,斂眸沉思良久。 “他必須回頭,”他的聲音冷靜又堅定,如積壓多年的冰層,堅硬,不會輕易崩裂。 “不回頭,我就打的他回頭,” “怕是...”傅曉聲音低不可聞。 “沒那麼簡單吧。” 有的事好像真的是身不由己的。 穆連慎好像聽到了她的話,他的眸色驟然變得分外凌厲,跟著氣場全開,“不難,” 蒼穹幽暗,繁星閃爍,一輪彎月斜在夜空。 ... 黎明的曙光揭去夜幕的輕紗,吐出燦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