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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部分

上官那顏在俞懷風懷裡終於穩定了受驚的情緒,不由撫了撫被她眼淚弄溼的衣襟,“師父,你怎麼來了?”

俞懷風看著她沒有說話。他若當真來遲一步,一切又將怎樣?從來無所畏懼的心,此時竟被什麼提了起來,落不到實處。

“懷風,觀音在哪裡?”寒筠的問話,將俞懷風從一種近似恍惚的情緒中拉離。

上官那顏知道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宮廷裡的事還是不知道為妙,便道:“師父,我先回去了。”

俞懷風一把拉住她,不解釋,只回答寒筠:“陛下這邊來。”

上官那顏便極不情願地被師父拉著,又將去了解一件宮廷秘聞。

一處機關被扳動,密室中央的寒玉石床轟隆隆轉開,露出地上一處開闊的洞穴。東宮衛士只尋到第一層密室,卻未曾找到這第二層密室所在。

俞懷風帶著驚訝之極的上官那顏一起率先進入這洞穴,寒筠隨後。沒多久,又一條甬道延伸在眼前,甬道盡頭又是一方密室。

寒筠走在前方,眼神熠熠,幾乎箭步如飛。他在密室門前忽然頓住,手撫洞門,心中起伏難定,“他、就在裡面麼?”

俞懷風點頭。

上官那顏第一次見到寒筠舉止如此不似一個帝王,不由納罕。寒筠急切想見到塞北觀音?莫非寒筠也……

上官那顏吃驚不小,重新審視面前的一國之君,妄圖從他一舉一動看出些端倪。然而,端倪還未瞧出,就發現俞懷風轉頭看著她,似乎對她的心思有所察覺。上官那顏忙收起自己探尋正史野史之外秘聞的奇特趣味,露出一個天真無害的笑容,以示自己的清白。

俞懷風抬手一指石門旁的角落,淡淡吩咐:“去那裡站著,不要走太遠,有事叫我。”

上官那顏臉上的笑容凝固了,一步步挪到角落裡,貼著牆站得直直的。

俞懷風看了看,似乎滿意了,這才按下石門機關,與寒筠二人走了進去。許久,石門並未合上,貼著牆的上官那顏雙眸忽然閃亮,便順著背靠的牆壁一寸寸挪動,終於蹭到了門口。

她停了一會兒,聆聽裡面的動靜,終於忍不住探出腦袋偷窺。

這一層密室不算大,長明燈只亮起了三盞,內裡簡陋,最突出的便是一張同樣簡陋的石床,然而,石床上沒有人。寒筠呆立在床前,望著牆壁上蘸血寫就的“一念空時萬境空”的句子,險些站立不穩。

“阿音!你真不願見我了?”他扶著石床緩緩跪下,語聲悲慼,眸中帶淚,“一念三千!此身誠然是一微塵,可不見了阿音,我連微塵都不是……十年心事十年燈,阿音,你又怎知我是如何過得這十年……”

一滴淚砸入塵埃中,寒筠跪在冰冷的地上,容顏哀慼。一別十年,他何曾忘懷!當年還是儲君的他,於大明宮太液池畔初見傾城一笑,便沉淪了此生。

先帝駕崩,他君臨天下,終於等來那池畔的容顏。多少個日夜的繾綣,他願傾盡一生,看這一世的妖嬈。

相伴總是短暫,天下不允如此迷亂宮廷的男子存在,皇祖母生生將二人分離,用所謂的九霄天火燒死他傾心一世的人。

妖嬈盡,他也曾尋死覓活,終被皇祖母龍仗打醒:你是一國之君!

他是國君,於是他做著國君該做的一切,懷天下,寵后妃,獨獨不再提觀音。

但傾他一世情的觀音就在這皇宮裡,十年,不見他!

驀地,寒筠一口血噴出,濺上石床,赫然如一朵妖豔的祭花。

“陛下!”俞懷風隨即上前,將他扶住,把住他脈門,為他度真氣,“陛下看開些,相見與否有何重要。他留下此話,就是想陛下能夠放下!”

寒筠衣襟血淚混雜,身體虛弱不堪,三十來歲的面容此時頓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