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始厭戰的謝雙休,一路上磨磨蹭蹭的趕上了東北幾十萬大軍被殲滅的最後時刻,又急急忙忙的趕上了葫蘆島的最後幾艘運兵船,總算是讓他的將近五萬人躲過了一次覆滅的危機。但是,他剛剛在漢陽停留了一個月,又接到了奉調徐州剿總的命令。他找藉口拖延了十天,又順利的避開了在淮海戰場上被殲滅的命運。
謝雙休把吸完的煙丟進菸缸,想到這些,他的腦袋又隱隱作痛了。特別是,想到了雲州城下屍橫遍野的情形,難道他們能真的原諒自己嗎?他很怕這是一個設好的陷阱,死在雲州城下的幾千人是一筆太大的血債,他們能有這樣寬闊的胸懷嗎?
胡宇私下裡也給他說過,乾脆就學傅作義將軍,把涿州獻給解放軍。但是,他卻很猶豫,因為傅將軍獻出的是千古名城北平,而且抗戰中傅作義的功勞太大了,被稱為抗日名將,他比傅作義將軍的地位低的太多了。也是因此,他一直在左右搖擺不定,只是派人私底下與對方的聯絡人秘密的聯絡,而他自己卻不出面,這是留一個退路,萬一人家不原諒我的話,憑著手中的幾萬人,他還能謀一個更好的出路。“有槍就是草頭王”的道理,他還是很明白的。
到了涿州以後,他需要抓緊時間修築防禦工事,但是時間緊迫,於是把這些告訴了參謀長杜德壽,假借與解放軍商議為涿州幾十萬百姓著想,用電臺聯絡,拖延時間,然後爭取構築工事的時間。其實暗地裡,他對非常信任的機要室主任肖雨相做了秘密交代,告訴他自己想起義,看看解放軍是什麼態度。透過肖雨相帶來的訊息,帶回來的口信是:只要謝雙休不在涿州開戰,哪怕僅僅是撤出涿州,解放軍都會不計前嫌,至於是否要舉行起義,還可以從長計議。不過,肖雨相也說,最好是就在涿州城馬上宣佈起義,也免得夜長夢多,再往後會越來越難。所以,他才讓肖雨相用機密電臺約定了聯絡方式。有了肖雨相和次花叢兩個人的從中周旋,他覺得有了很大的迴旋餘地。
“如今已是箭在弦上了。”謝雙休暗自想著:既然他們對我如此的信任,我當然也要投桃報李,為了讓涿州城裡的幾十萬百姓免遭戰火的蹂躪,也為了手下五萬將士有一個好的歸宿。
“報告!”門外的報告聲打斷了他的思考,他此刻最需要安靜一會兒,為自己和數萬子弟兵想一條萬全的出路。是誰在這時還要來打斷他,本想出門訓斥一下衛兵,但是忽然一想,能在他嚴令下還要闖入的肯定是鳳天舞,他剛組建的補充團的團長。
於是,他大聲說道:“進來。”
門開啟了,進來的是一個年輕的上校軍官,對著他敬禮喊道:“司令!”
謝雙休一擺手說道:“鳳兄弟快坐,就咱們兩個,不用這樣。這涿州城防司令,呵呵。”
“是,休哥。”鳳天舞取下帽子,然後湊到謝雙休的耳邊悄悄地說道,“休哥,共軍這一條線的聯絡人,也與我聯絡了,對方說只要我們保證幾十萬百姓不受戰火傷害,他們就不攻打涿州,而且是否起義,還可以讓我們自己決定。但是,有一條他們不讓步,那就是不管是否起義,我們都要馬上撤離涿州,由解放軍接管。我沒有肯定的答覆他們,您看該怎麼回覆她?休哥,咱們既然已經與他們搭上橋,有次花叢哥哥和肖主任二人與他們聯絡,豈不是更好?你為何還要我出面再與他們聯絡?”
謝雙休看著他說道:“讓花叢兄弟和雨相兄弟與他們建立的是密電聯絡,不見真人,我怎敢輕易相信?何況,這條線那個老杜也是知道的,所有電文也要給他看的,怎麼敢輕易說更機密的事。你是我一個村裡的親戚,是我二舅讓我帶著你的,一起跟著老軍的時候,我是連長你是士兵,那時二舅就交代我了,要我把你保護好,他老人家就你一個獨苗。所以,你這條線我才是真的,另一條線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