魯明在理解高彬話外之意上很在行,更何況在他手裡殺個人簡直比踩死個臭蟲還容易,解春三隻是一個碼頭上的小混混而已,沒有任何背景。趁著時間早,正如高彬說的還能回家睡個好覺,到城外解決了,至少還可以睡幾個小時。
魯明回到審訊室,對著解春三招招手,帶著他出了樓上了車。
解春三早就知道自己要完蛋了,憑著多年在碼頭上混的經驗,他發現有人在跟蹤他,能被他找不到的跟蹤者,絕對不是簡單的幫派裡的人。所以,他要抓緊時間,把臥床的老孃和哥哥一家安排好。
至於老孃,就和自己一起走吧,她又聾又啞,沒有人照顧死的更慘,哥哥一家是他們解家的希望,因為哥哥有了兒子解雪松。解春三一邊裝作若無其事的在菜市場轉悠,一邊在心裡默默的唸叨著:哥哥、嫂子,我的大侄子,你們趕緊的離開這個險惡的城市吧,給咱解家留一個根,我也對不起你們了,我要帶著老孃走了。
解春三在菜市場買了二兩肉,然後一路小跑著回了自己那個潮溼陰暗的家,關好門,望著床上無知無覺的老孃,眼淚就刷刷的流了下來。這好幾天沒有見到周乙哥,也不知道他怎麼樣了,唉,不能和他告別了。解春三把肉掛在牆上的一顆釘子上後,在破爛的桌子上終於找到了一小截不知道什麼時候被誰丟下的鉛筆,又在抽斗裡找到一小塊紙片。
解春三還認識幾個字,所以就在紙上簡單的寫了三個字:哥快走。今晚,哥哥和嫂子要帶著孩子過來,每個星期五的晚上,他們都要過來,解春三相信他們看到這三個字後該知道怎麼做,只要他能過了明天,哥哥一家就可以安全的離開哈爾濱。
這時,老孃那裡發出了一陣躁動的聲音,解春三趕緊把紙片塞進了肉的一個空隙之中。然後,跑到床邊,他看到老孃在痛苦的掙扎著,雙眼死死的盯著房梁,嘴裡發出“嗬嗬”的怪聲,伸出一隻手指著門。解春三看了看房梁,什麼也沒有,又看了看門,還是什麼都沒有。等他再回過頭看老孃的時候,老人的嘴角流下一絲黑紅的血跡,人已經斷氣了。
解春三剛要大哭,又強行忍住了,門外一定有一雙眼睛在盯著,如果他發出聲音,那麼這個房子裡就有意外,後面就要受到嚴格的搜尋,他的哥哥一家就危險了。反正所有人都知道老孃是個又聾又啞、癱瘓在床,而且不注意看都看不出還活著的人。那麼,誰都不會注意到她。
解春三立即抓緊做下面的事,他把老孃又整理一下,看著沒有任何變化了,又看了看那塊肉,也沒有什麼值得懷疑的破綻。然後,他跪倒在床前,給老孃磕了三個頭,開啟門頭也不回的出門了。
魯明從五里屯回來的第一件事,就是到碼頭上找到滿嘴酒氣的解春三,塞進了車裡,把他帶回了警察廳。
現在,魯明開著車駛入了一條昏暗的小道,從這裡出城不會遇到巡邏隊,也讓龜縮在後座的解春三暫時搞不明白要去哪裡。半小時後,魯明停下了車,從後座上把解春三拽了出來。
解春三感覺到自己的大限可能到了,但是他在哈爾濱的碼頭上混了這麼多年,還不知道這裡是哪裡,也許是天色太暗了,他一時沒有分清。所以,被魯明扥出車時,他茫然的看了看附近,四處沒有任何房子,這是城外了,解春三回過頭用眼睛盯著魯明。
魯明說道:“從前面轉過去,走不多遠就是大路,就到了你天天混的碼頭了。”
碼頭附近有什麼解春三閉著眼睛都知道,所以他知道魯明是在騙他。但是,他也沒有理由拒絕,於是轉過身,剛邁出一步,一聲清脆的槍響,解春三撲倒在地。
高彬總覺得有一件事被他疏忽了,可是怎麼也不知道究竟忘記了什麼,所以整晚上他都在翻來覆去,睡不著,最後只好又悄悄的起來,到書房看書去了。早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