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即有人驅趕他,剛剛靠近他,便無聲栽倒,一個士兵的長槍剛剛觸及他的肩膀,長槍槍尖立即出現了腐黑色,槍尖順勢一捅,噗哧一聲鮮血濺開,那面板好像忽然成了被壓縮的氣囊,而鮮血如同被水泵抽出急待爆發,黑血衝出,在士兵頭頂炸開如一輪黑太陽,黑色光芒所罩之處,一大群士兵慘叫倒下。
瞬間死了十幾人,出現一個缺口,那商人此時才以手加額,呵呵一笑而死。屍體無一例外變成黑色。
而那毒人,還在慢慢用它的詭異優美的步伐,向前。
一時岸邊寂靜如真空。
見過毒,沒見過這樣的毒,僅僅一下碰觸,對方便已經也成毒人,瞬間面板鮮血性狀發生改變,成毒人也不死,還要再荼毒更多人才倒斃。
這是多麼可怕的東西!
而一個毒成這樣的人,居然還活著!
岸邊計程車兵也傻住了,他們原本緊張,卻也沒有打算退縮,哪怕對面上萬囚徒,哪怕寶梵已經遭受打劫,但他們承擔守衛官船任務,一旦官船被劫就是死罪,人人因此寧可死戰。
但這樣的東西,超過他們對事物的認知,遇上這樣的東西,那就是必死的結局!
“鬼啊!”不知誰發一聲喊,倉皇便逃,生路被囚徒堵住,那些人拋了兵刃,轉身就對水中跳!
一時間岸邊如同下了餃子,人撲通撲通往水裡蹦,那些落水的人,不可避免地試圖爬上護衛船,護衛船怎麼能允許他們上船,長槍連通靴子連踩,船上船下慘呼不絕,竟然是這邊一兵未出,那邊已經亂成一團。
常倩憐在岸上仰頭大笑,笑聲狂放。
此時如果有火器,一著轟下,毒人也就不存在了,可惜這個時代,最起碼在西鄂,火器還沒普及,就算有,也還是相當於宋朝突火槍之類的簡易水準,就這,也只能皇家衛隊才能配備一小隊。西鄂的運錢糧官船多年來從沒有出過事,士兵懈怠,也不會配備什麼太精良的武器。
常倩憐已經搶了一艘小船,載了毒人悠悠逼近大船,那小船原本用鐵鏈系在岸邊,毒人蹲下來,手抓住鐵鏈,眾目睽睽之下,那鏈子無聲腐爛。
船上官兵看見,面如死灰。
小船悠悠盪過去,在氣派高大的官船面前渺小如螻蟻,官船上的人,卻節節後退,橫水之上,避無可避。
首座官船之上,一個精幹的漢子忽然奔出來,穿著鐵黑色陷陣營軍官服色,人還沒到,半空中已經一聲厲喝。
“射!”
最大的官船船身之上軋軋連聲,翻開一排視窗,每個視窗都遞出一張勁弩,弩箭連發,嗡地一聲深青色的箭雨穿裂水汽,襲入洶洶人群。
防護不夠的囚犯紛紛栽倒,常倩憐帶著屬下,持著軍械庫裡淘換下來的舊盾躲避,這一截江面全部被官船和護衛船堵住,藉著船身的遮擋,小舟輕便,迅速接近官船,箭矢雖勁,但大多落入水中。
而毒人,早在飛箭射來之前,已經張開雙臂飛起,它飛起時的姿態,當真輕如飄絮,身周還似乎帶了一層粉紅色的霧氣,仔細看可以發覺,霧氣下方的江面上,不斷浮起死魚。
它飛到最大一艘官船上,張開雙臂,輕輕抱住了船身。
船身的包鐵木板,以極快的速度陷下去,漸漸現出一個人形的洞,江水瘋狂倒灌,大船開始慢慢傾斜。
四面船上的人都呆了——從來沒見過這種攻擊方式,可也夠狠!
“下去!”那陷陣營軍官臨危不亂,一腳倒鉤船身倒掛而下,長劍一挑,便要將毒人挑起。
他已經看出這毒人才是此次作亂人群中,殺傷最大的東西,先去除這個威脅,最起碼可以震住對方的氣焰。
他已經夠謹慎,沒有用劍直接刺毒人,長劍挑住了它的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