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桑九黎正拿著他的手記,站在一丈之外,開念。
“劉御史指使其妻女到珩王府,獻女投誠,欲攀附珩王,更改和親人選。”
“見珩王不允,二人便言語欺辱桑九黎。”
元安慌忙地看了眼院外,幾步上前想奪回:“桑將軍,快求你別唸了,還給我吧。”
桑九黎一跳老遠,繼續對紙照念:“桑九黎氣急,想打人,珩王念及和順公主將欲送往金月和親,不宜受傷,便將人打發了。”
兩人在屋裡躥來躥去。
元安自知搶不過,便乾脆擺爛,任由桑九黎念。
“桑九黎氣不順,和珩王關係變差。”
“珩王不為所動,留下桑九黎一人,自顧離開。”
桑九黎擰眉:“是這樣麼?”
好像是,又好像不太對。
就是這記錄的,也太草率了。
桑九黎揚了揚手上的宣紙,問:“你寫這些作甚?”
元安嘆氣,他是說還是不說?
桑九黎斜了元安一眼:“不打算解釋?”
這上面字字句句,皆記錄著珩王所行之事,但又與事實不盡相符。
這裡頭定有貓膩。
元安一臉為難,他覺得桑將軍不會出賣王爺,但此事關係重大,他也不敢亂說。
元安不安地笑了笑:“桑將軍,您看,這些時日咱家也沒怠慢過您,要不,您就當作沒看到?”
“……”桑九黎看傻子一樣看著元安。
元安欲哭無淚:“咱家真不能說。”
“哦,那我就去問問王爺。”桑九黎攥著墨跡未乾的宣紙,便往外走。
元安腳下一跺,跟了出去,“桑將軍,這王爺要是看到,咱家就完了。”
桑九黎腳步未停,“你不會是做了什麼壞事,怕被王爺知道了吧?”
“桑將軍誤會了,咱家絕對不可能背叛王爺的。”元安倉惶地解釋著。
桑九黎見他這樣,更覺得不對勁了,“那這是什麼?”
她晃了晃手裡的宣紙,意思明顯。
“這是……”元安搜腸刮肚,腦筋都快絞爛了,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原來被人贓並獲是這種感覺。
桑九黎停下了腳步,“你說,我聽著。”
以她平日對元安的瞭解,元安對穆君珩的忠心不像假的。
或許,他真是有什麼苦衷。
“咱家求求您了。”元安一頭都感覺有兩個大了。
要不是今日發生了劉茹雪這件事,他也不用急著向宮裡稟報。
原以為桑將軍在屋裡跟王爺用膳,不會這麼早出來。
沒想到竟被她瞧見了。
這要是讓王爺知道自己把事情搞砸了,他就沒法再在王府裡伺候了。
元安苦惱無助時,穆君珩邁步出來,他看了眼元安,走到桑九黎面前,伸出手:“給我。”
桑九黎手心一緊,遲疑了。
元安當即跪了下去,“王爺,奴才辦事不利,還請王爺責罰。”
但千萬別趕他走啊。
桑九黎擰眉,看樣子,穆君珩好像知道這事。
便將手上的宣紙遞給了他。
穆君珩看都沒看一眼,直接給了元安:“你先去辦事。”
“是。”元安如蒙大赦,眼眶裡的淚,打了個圈,憋了回去。
“跟本王進來。”這話是對桑九黎說的。
桑九黎看了眼匆匆離開的元安,跟進屋了。
便聽穆君珩道:“元安是皇上安插在本王身邊的細作。”
桑九黎沉默了片刻,“實則,元安是王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