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條爛命,可能因為先前遭遇的巨大不幸和對其他人的信任危機,我再也不能說話了,每天我在醫館拼命勞碌地幫助照顧那些病人,希望透過自己的辛苦能洗滌掉自身的罪惡,那樣老天就會善佑去病的一切。
應該說每個人一生最大的幸事就是遇到自己命裡的貴人,淳大夫就是我的貴人,有一天他意外地發現我會識字,於是他開始讓我幫忙記錄醫案(就是現在的病歷)就是簡單地記下已愈患者的籍貫、姓名、職業、病名、病因、病性、診斷、治療和預後,最初的醫案,為我們這些後來的弟子留下了很多寶貴的診療的資料,淳于意的醫案中既有王公貴族,也有平民百姓。記載了無數例病例。涉及你們後世的消化、泌尿、呼吸、心血管、內分泌、腦血管、傳染病、外科、中毒以及婦產科、兒科。他有著一顆真正的醫者父母心。我跟在他後面,學到了很多寶貴的醫學知識,也見到了人世間真正高尚的一顆心,很多的貧民急病,都是他從閻王手裡救回來的,而且分文不會收取,遇見孤寡,他反而會救濟些。那些王公大人,他一般酬金收得格外多,那些貴胄知道他永遠需要錢,往往也很慷慨,一是為他醫術高超,二就算為了那些貧病百姓做些善事
有一天不忙的時候,淳先生突然對我說話了,他和藹地問我是不是讀過(荀子)他說(勸學)裡面有句話“物類之起,必有所始。,榮辱之來,必象其德。施薪若一,火就燥也,平地若一,水就溼也。”(大意是任何事情的發生,都是有一定的原因的,榮辱來的時候,與人的行為也是相對的,地上的柴草都是一樣的,但火總先在乾燥的部分先燒起來,平坦的地面看起來是一樣的,但水總是向低溼的地方流去。)我記得我當時不明白他說的這番話是何意,先生接下來勸慰我要忘了以前所受的痛苦,因為那也是有原因的,要想不受別人的欺負或者幫助需要幫助的人,只有先強大了自己,然後他問我想不想學醫,大人說他經過多方觀察,他發現我是繼承他衣缽的最佳人選,他說我除了有顆善心,還有敏銳的神經和好學向上的精神最主要的他誇我記錄的醫案整潔,認真,細心,是一個做醫生的好材料。
我雖然聽到他這麼說話非常欣喜,但也怕若匆忙答應會因自己的資質誤了先生大事,所以我決定仔細考慮過再答覆先生。先生平時一再告誡我們需苦讀經典醫書,可以隨意背誦,但診病時,則視病人的實際情況,不盲目地死搬硬套,斷章取義。
齊王身邊一名叫遂的保健醫生,得病後服用自煉的五石散,病情加重了,於是請來淳先生。我亦跟在後面出診,先生仔細審察他的脈象,說:“你得的是內熱,藥石是藥中剛猛之品,服後會導致小便不通而加重病情,千萬不要再服。”遂不以為然,並舉例反駁說:“扁鵲曾言,‘陰石以治陽病,陽石以治陰病。’”淳先生菀爾一笑:“你說的話,不無道理,扁鵲雖這樣說過,但治病必須詳細診察病情,醫理醫法,參考患者的質、嗜好病情用藥,才能藥到病除。”並預言,照此下去,不久就會發癰。果然,百餘天后,遂乳上發癰,不治而死。這充分現了先生讀書要活讀,臨證要變通的作風,我默默記載下來,心中自是佩服萬分。
後來,有一日,齊國的黃長卿大宴賓客,淳先生也在座。他望見王后的弟弟宋健,急忙告訴他說:“你已病了四五天了,腰部疼痛不能俯仰,小便亦難。應趁其末傳人五臟,抓緊治療。這叫做‘腎’。”宋健說:“實這樣。”他服用先生給他調製的“柔湯”,18天后病就痊癒了。此病類似現代的急性腰組織損傷。另有一例:齊王請淳先生為侍女們診病。輪到一個叫豎的,豎說沒有病。先生悄悄地告訴隊長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