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納,做出要結盟的模樣,引得大越和長寧不安,先後來使,西涼趁機從中撈好處,而長寧,本就希望渾水越亂越好,樂得參合,就連大越晉思羽,那心思也不單純——他的駐軍和西涼一水之隔,西涼這邊和他結盟最好,不結盟,挑撥三方關係出點亂子也行,那樣他的大軍就可以以西涼不安定,他需要帶兵鎮守大越南疆為名一直盤踞不動,不被撤軍——四方亂局,可謂人人一懷不可告人的心思,牽一髮而動全身,最終會是個什麼結局,竟是不到最後,誰也看不透。
目前看來,攝政王必定是和大越長寧結三方之盟——以大越鉗制天盛西北一線,長寧和西涼同時出兵,奪取天盛目前軍力最薄的東南,異族多民心散的閩南和最為富庶的南海一旦落入西涼長寧之手,必將如虎添翼,到那時,長寧或可和天盛劃地自治,或可兵鋒直下向帝京,而大越,雖然插不進疆域之分,卻可以大量索要金銀錢財,以做晉思羽手下數十萬大軍的軍費,助他揮兵北上奪了大越皇位,至此皆大歡喜。
如果真的談到了這一步,那麼自己這個天盛來使,必然不能活著迴天盛。
鳳知微揚起下巴,淡淡看著雲捲雲飛的天際。
那就來吧。
你們固然籌謀已久。
卻不知道,有個人。
她也並不是現在才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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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御苑回來後,第二日是西涼的秋祈節,皇帝這一天會到天地壇祈求五穀豐登風調雨順,公卿貴婦也會在這一天祈求來年萬事如秋谷葳蕤,各大寺廟香火鼎盛川流不息,往年這樣熱鬧的日子,難免有一些摩擦紛爭,今年似乎鬧得尤其大些——一群外地客商在珈藍寺看熱鬧,無意中衝撞了攝政王妃的車駕,當時雖然似乎沒出什麼事,但很快攝政王府便傳出求名醫的訊息,還得是治小兒驚風的,因為攝政王壽辰在即,突然出了這事,眼看著錦城的氣氛便有些緊張。
鳳知微在當晚和攝政王例行會晤了下,並沒有避諱這個問題,表示了對世子健康的問候,並送上了治理小兒驚風的清心散,攝政王道謝收了,鳳知微告辭的時候淡淡的道:“王爺只得世子一個獨子,想必平日太過著緊,不是在下說句僭越的話——小孩子有時不能太過矜貴的養著,不然老天也惦記著。”
攝政王怔了怔,呵呵一笑,道:“魏侯這個說法倒是新鮮。”將她親自送出門去,鳳知微走出老遠掀開車簾看時,猶自見他立於門前氣死風燈下,神色在燈光下顯得陰晴不定。
第二日錦城也沒什麼太大變化,只是街上的來往兵馬更多了些,攝政王壽辰在即,城內外加強關防,這也沒什麼特別。
當晚鳳知微收到一封信,淡淡看完,在蠟燭上燒盡。
卻突然聽見有敲門聲,親自去應門,卻是副使王棠,這位老成持重的內閣中書,因為是閩南人,所以被派遣為副使,一路上熟知南方風俗的王棠,確實曾給眾人帶來不少便利。
他進門來,寒暄了幾句,也沒避著在一邊的顧南衣,很直接的對鳳知微道:“下官剛才到外廷和西涼禮部商量壽辰儀禮,路遇顧小姐,不知怎的她臉上有紅印子,問她又不肯說,倒令人有些擔心。”
鳳知微神色一緊,她之前已經把寧澄那傢伙打發去保護顧知曉了,寧澄前段時間一直興致勃勃的,後來不知怎的,便和只鬥敗的公雞一般怏怏的,竟然連她這個指派都沒提異議也就去了,難道這傢伙在哪裡受了打擊,偷懶怠工?害知曉受了欺負?
她立即對顧南衣道:“你悄悄去一趟吧。不然大家都不放心。”
這段日子來顧南衣不再和她形影不離,似乎在有意培養著讓自己習慣離開她,有事沒事都會偷偷潛入宮中看看顧知曉,聽見這句,沉默了一下,點了點頭,無聲無息飄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