線注視著她。
“大將……”
藥研欲言又止。
他突然瞧見,審神者原本抖個不住的手,現在卻也已經看不出半絲異樣了。
付喪神突然覺得比起在前主人處備受折磨,一次次的帶上出陣,一次次的苟延殘喘,卻沒有那一次能比現在,更讓他覺得難以忍受。
但是他究竟在忍受些什麼,卻連自己也說不上來。
他甚至還沒想好到底是該安慰還是其他什麼,審神者卻已經笑了起來,與以往都不同的笑容,驀然綻放在她的唇角。
原本蒼白的面容,竟因這樣的一個弧度,而陡然顯出滿得幾乎要溢位的惡意與瘋狂來,頭一次扭曲的黑色雙眸再不復往日填滿淡然的模樣,而是尖厲得發亮,變成了一種不祥的色彩。
藥研幾乎是悲哀的看著黑髮少女無聲的大笑,緩緩嘆出胸中一口濁氣。
“……大將。”他沉默許久,才像是掙扎似的,張了張口。
“你恨嗎。”
幾乎是下一秒,付喪神便感到那道有如實質的視線驟然割在了他的身上,從事情發生起便一直視他於無物的審神者,終於扭頭正視了他的存在。
藥研幾乎不敢同審神者對視。
“……恨?”
黑髮少女似乎頗為認真的想了想這個問題,她唇角的笑意緩緩退卻,但眸中的光彩,卻一分不少的保留了下來。
她搖了搖頭,卻不像是在回答藥研的問題,而是對自己進行某種嘲弄。
然後,審神者像是完全忘了還在等待答案的付喪神似的,緩步朝廊下走去。
藥研卻像是已從這無言的舉動之中得到了某種答案,他安靜的站在原地目送審神者緩步走遠,直到對方即將消失在視線之中,才突然揚聲喚道:
“大將!”
付喪神的聲音並不算大,但已遠得有些看不清眉眼了的審神者,卻還是聞聲停下了步子,轉過頭。
黑色短髮的少年朝她露出了一如既往爽朗的笑容,語調中帶著幾分灑脫、幾分期冀。
“——大將,你會親手把我喚醒的吧!”
對這個有些突兀沒頭尾的古怪問題,審神者在微微一愣之後,卻是深深的注視付喪神良久,最後才輕輕地,點了點頭。
藥研眼中最後的幾分悵然,終於漸漸淡去。
*
小狐丸出陣歸來回到本丸的第一件事,便是四處尋找他的主人大人。
這已經是他這段時間來的慣常表現,就算是同樣愛黏著審神者的螢丸,也拿這隻野狐毫無辦法,只能不滿的哼上一聲,酸溜溜的嘟起嘴。
究其原因,還是因為審神者現在對於小狐丸的親近,看起來並不是那麼排斥了。
對於這個本丸的付喪神們來說,這是件喜憂參半,但總體來說偏向好事的事情。
不過他們因此也沒少給狐狸在各方面下畔子就是了。
小狐丸沒工夫理會這群夥伴在想些什麼,他找了幾處黑髮少女常去的地方都撲了個空,最後還是一直摸到鍛造小屋,這才找到了目標。
更令他吃驚的是,在鍛刀爐前的不僅僅只是審神者——
“主人大人,小狐出陣歸來了。”
白髮紅眸的付喪神目不斜視,先湊上去同黑髮少女問好,然後才佯裝剛剛注意到審神者身前的幾名陌生的付喪神,流轉著微光的紅眸微微眨了眨,“……這幾位是?”
“是我新喚醒的夥伴。”
審神者向他微微點一點頭,然後簡明扼要的介紹,“江雪左文字、次郎太刀、燭臺切光忠還有大俱利伽羅。”
她從左至右介紹了四位付喪神,又點了點站在自己身側的小狐丸,同四位新加入的刀劍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