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金世宏來說,鍾靈毓能來找他,是意外之喜。
然而,這個節骨眼兒上鍾靈毓來找他,他也知道是為了什麼。
“靈毓,沈家父子已經六七日沒有訊息。”金世宏道,“如今已經凶多吉少,何必再耗費人力物力找他們?再者,沈家對你也不好,你幹嘛要以德報怨,不如跟我一起去祥城。到時候爸爸給你找個更好的男人嫁了。”
鍾靈毓冷靜道:“沈家也算是金家的合作伙伴,一榮俱榮一損俱損,這個時候,您應該派人去找他們。沈懷洲反偵察能力很強,他肯定能逃掉。”
蹙了蹙眉,金世宏道:“沈懷洲就是個養不熟的狼崽子,當初假意答應跟金家聯姻,實則暗中派人調查金家,背地裡沒少給金家使絆子,算什麼合作伙伴?”
臉色微沉,鍾靈毓冷冷盯著他,“以前沈懷洲是想真心跟金家合作的,是你和文青鈺聯手,非要逼他和文青鈺結婚,他這才假意周旋。這些事情,您難道不是最清楚的嗎?”
聞言,金世宏眼中閃過尷尬和愧疚,“靈毓,爸爸是受人矇蔽,所以...”
“您受文青鈺矇蔽不假,但差點兒殺了我也是真的。”鍾靈毓直接戳他的痛處,“你和文青鈺,當初在我去邵城的那條船上埋了炸彈,要不是沈懷洲,我早就死了。”
金世宏趕緊道:“所以我說了,以後會好好補償你,不管你想做什麼,我都支援你,唯獨沈家這趟渾水,我是不會攪進去的。”
“沈家這趟渾水?”鍾靈毓敏銳嗅到不同尋常的味道。
臉色微怔,金世宏意識到自己說錯話,趕緊閉了嘴。
鍾靈毓問:“您是不是知道一些內幕?”
她不厭其煩地追問。
若是別人,金世宏早就叫人打出去了,可眼前的女孩,是他失散多年的女兒。
他不能不說,“是,我早就派人去查過,其中有東瀛人的手筆。東瀛人和祥城城防司令霍巖,背地裡眉來眼去,怕早就調查到沈懷洲的行蹤,所以從半路埋伏。”
“早就調查到沈懷洲的行蹤...”鍾靈毓低著頭呢喃。
隨即,她抬頭道:“這不可能,之前沈懷洲告訴我,他去祥城的行蹤只有沈家的親信知道,怎麼會被祥城那邊的人輕易調查出來。”
金世宏道:“這個我不清楚,總之,沈家父子的行蹤,提前被人查到了。”
鍾靈毓覺得很不對勁。
莫非,沈大帥或者沈懷洲身邊,出現了奸細?
“靈毓,作為父親,我現在說的,都是為了你好。”金世宏苦口婆心地勸道,“這幾年沈家地盤擴張太快,已經影響了太多人的利益。希望將沈家拉下馬的人,多如牛毛,你何必再跟沈家這塊燙手山芋去糾纏。”
鍾靈毓從來沒考慮過什麼利益。
也沒有想過沈家。
她只是愛沈懷洲,想讓沈懷洲活著回來。
僅此而已。
她起身道:“是我叨擾了。”
金世宏不願意幫她,那她再想其他辦法。
說完,鍾靈毓起身告辭。
金世宏就知道,他說的話,她根本聽不進去,他追著她勸,“沈家樹大招風,你這是在風口浪尖上走。”
鍾靈毓停下腳步,沉聲道:“如果沈懷洲死了,我會替他撐著沈家。若撐不住,我也要想辦法替他報仇。”
“我是你父親啊。”金世宏眼眶微紅,“我們血濃於水,沈懷洲他又算什麼?”
“沈懷洲曾捨命救我,只這一點,也比曾經試圖暗殺我的您要強許多。”
說完,鍾靈毓離開,留下失魂落魄的金世宏,獨自一人站在原地。
這次和金世宏的談話,出乎鍾靈毓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