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對他好,他必以十倍的好來相還。”
據我細心的觀察,她很聰明地把這話聽進去了。
那三人顯然是真的喝醉了,睡到第二天日上三竿,狐狸才第一個醒過來。
我在門外招手,狐狸悄悄出了院子。見他仍醉眼惺忪,我打了盆冷水,他將臉在冷水中泡了好一陣,才抬頭向我微笑。
“六叔,那藺小姐………”
“不,我不想娶她!”他脫口而出,眼睛微紅地望著我。
“那你打算怎麼辦?人家都已經登門了。”
他再度將臉埋在水中,許久後才仰頭吁了口氣,悶悶道:“我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水珠自他面頰一縷縷滴下,他修眉緊蹙,蹲在地上,愣愣地望著院中的幾桿枯竹。
我微微笑了笑,輕聲說:“你現在最頭疼的便是藺小姐會留在這裡,別人議論起來,日後不好打發她走。我現在有個法子,可以暫時先將他們打發回去,以後如何,以後再說。”
狐狸猛然抬頭望著我,聽我說罷,大笑著一躍而起。
我忙拉住他,道:“這個計策,你去說反而不好,會讓藺家兄妹疑心你是故意推託。”
狐狸馬上明白過來,笑道:“這回,可又得勞煩江二公子了。”
他腳步輕快地走到院門口,又頓住,再折回我身邊,凝望了我片刻,低沉道:“謝謝。”
這晚,狐狸與藺子楚對弈,江文略觀棋時,忽於棋局中“悟”出一條對敵妙策。狐狸與藺子楚聽罷,均拍案叫絕。
藺子楚雖然有幾分傲氣,但也算當世青年俊彥,審時度勢,自然明白怎樣才對己方最有利。
我也沒有看錯藺子湘,這是個很聰明的女子。
藺氏兄妹很明智也很迅速地做出了權衡與決定。
第二天中午,狐狸擺下盛宴,款待藺氏兄妹,並邀請洛郡的名流士紳參加。
席間,藺子楚當眾提出了苛刻的合作條件,不但要求打敗漫天王后,杏子原以北、離河以西的領土全得劃歸飛龍軍,還藉口藺氏祖籍在金城,要求衛家軍讓出金城。
此言一出,滿堂譁然。
老七當堂指責藺子楚毫無誠意,狐狸則很明確而堅定地拒絕。
藺氏兄妹拂袖而去。
藺子楚拋下一句:“我龍城城高牆厚,糧草豐足,守上一年半載,待你三方鬥得魚死網破,我們再出來收拾殘局,豈不更好?”
足足噎得在場的名流士紳們說不出一句斥責的話。
出西門時,出了名年輕氣盛、恃才慠物的藺子楚似是憤於衛家軍的態度,於馬上回臂,拉弓搭箭,一箭射中城門上的紅漆大字。
飛龍軍與衛家軍決裂的訊息,很快傳散開來。
藺氏兄妹的身影遠去時,我站在城頭,在秋風中站了許久。
轉身時,正對上江文略複雜的目光。
藺子湘與羅婉雖然性格迥異,但每個人都會有她的弱點,有她在乎和看重的利益。
當年,若他對我坦誠信任,我對他盡心體貼,二人攜手並肩,羅婉的事,未必就不能解決。
也不用落得今日這般,在寒風中咫尺相望,卻隔了整個天涯。
擦肩而過時,我低聲問了一句:“羅弘才,是不是還在嘉定關?”
“是。”
“好。”我停了一下腳步,輕聲說:“沈窈孃的仇,我來報。”
半個月後,當我一襲戎裝、精神抖擻地出現在伊州城頭,衛家軍齊聲歡呼,士氣大振,擊退漫天王發起的又一次進攻。
此時已是黃昏,初冬的夕陽緩緩沉入西面的山巒。
狐狸凝目望著城外黑壓壓的大軍,再看向我,微笑道:“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