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知道您和早早脫離了險境,他可以放手一搏,再無牽掛。”
再無牽掛。
我的眼淚險些掉落,望著正緩緩下墜的金烏,喃喃道:“已經打起來了吧?”
雲繡抹去眼淚,勸道:“夫人,您別太憂思了,您看您這段日子,瘦了這麼多。”
嘆息聲響起,黎朔負手走近,他銳利的目光裡夾雜著複雜的情緒,道:“夫人,有個問題,我一直很想問您。”
“請說。”
自上船後,所有雞公寨的弟兄都改口稱我為“大嫂”,此刻聽黎朔稱我一聲“夫人”,我心中一動,揮了揮手,劉明與雲繡悄然退開。
“夫人,在您心中,是希望洛王軍勝,還是永王軍勝?”
周遭所有的聲音彷彿在一剎那退去,我耳邊嗡嗡作響,呆呆地望著黎朔。黎朔坦然地回望著我,輕聲道:“夫人,我想聽您的回答。”
我的唇顫抖了許久,才終於將積在心底多日的話說了出來,“我希望我們洛王軍勝。但是,他、他絕不能死。”
黎朔沒有問我“他”是誰,嘆了聲,招了招手,走過來的是一名叫李延的人。此人因為個子矮瘦,力氣小,被人看不起,也升不上去,一直就是個普通計程車卒。
黎朔道:“你將那些話,再向大嫂說一遍。”
“是。”
李延口齒倒十分伶俐,一番話說得相當順暢。
“十個月前,我是隨身侍候包副將的。有一天,就是上將軍打完漫天王回到洛郡後的第二天,上將軍命包副將帶著我們護送青陵府的羅弘才將軍及羅家小姐,就是永嘉軍的江二夫人回青陵。當時羅弘才大病初癒,上將軍送了好些名貴的補品,包副將又與羅弘才談得極為投機,等到了青陵,他二人已結為了異姓兄弟。
“我當時還嘀咕,包副將私自與外將結拜,難道就不怕上將軍責怪嗎?後來有一次包副將喝醉了酒,吐露真言,我才知道,他是奉了上將軍的命令,故意拉攏羅弘才的。上將軍想將羅弘才作為一顆棋子,關鍵的時候,用他來分裂永嘉軍。
“再後來,包副將帶著我們,給羅弘才送過很多次東西,有銀子,也有糧草,聽說羅弘才及青陵軍慢慢地恢復了元氣,對上將軍一直感恩在心。
“後來黎大哥來問我,我自然是願意跟著大嫂走的,黎大哥便把我調到了離火營。上個月,我碰到當初一起送東西給羅弘才的弟兄,隨口問了一句,那弟兄告訴我,就是那幾天,他們剛剛將一批兵刃和糧草,秘密送到樹達,來接兵器和糧草的,正是羅弘才的人。”
我太陽穴突突直跳,茫然地張著嘴,望向黎朔。
“夫人,方才他們喝酒打賭,賭洛王軍幾個月內可以取得勝利,李延說不用一個月便可結束戰爭,大夥笑他,他一急之下說了出來。我想來想去,覺得這件事情,有必要讓您知道。”
我急急回頭,叫道:“雲繡!劉明!”
雲繡撲過來,我緊攥住她的手,惶然問道:“雲繡,你告訴我實話,我沒有死、還成為了青瑤夫人的事情,羅婉到底知不知道?”
雲繡望向劉明,劉明沉吟片刻,道:“夫人,說實話,我不知道羅婉知不知情。但上次夫人想報仇,將她引來,被杜鳳攪得功虧一簣。羅婉回去後,您原來住過的小樓便莫名其妙地失火,燒為灰燼。只是她若真的知道了,為何一直沒有發作,我們就不清楚了。”
我無力地退後兩步,靠著桅杆,全身冰涼。
電光火石間,我忽然明白了狐狸的真實意圖。
以江大公子的兵力,即使狐狸和藺不屈聯手,即使有羅弘才的配合,也絕非三天時間可以拿下的。
狐狸用我和早早的安危,換江文略在淮陰三天按兵不動,不是要江文略放棄馳援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