錯的話,我上大學的時候,中國美術史的老師曾經提到過。當時記下來只是應付備考,卻沒想到還有這種見面的緣分。”
清末之後,隨著外強鐵蹄的紛至沓來和抗日救亡運動的興起,全國很多地區都出現了這種愛國的書畫結社。算起來,愛晚軒並不是其中最出名的,卻因為大本營就在這座城市而被老師特別拎出來舉例。
這座有著半宗教性質的書畫社據說還和中國營造學社有些聯絡,“共享”部分本省籍的會員,但具體的成員名單白秀麒已經早就不記得了,只依稀知道會員們曾在這座城市的很多寺廟、道觀裡留有墨寶。
聽他斷斷續續地回憶到這裡,江成路提出了一個很重要的問題。
“既然是愛國金石書畫會,那麼為什麼會和日本人的書信混在一起,出現在怪屍的身上?”
“也許書畫社的社員被日本侵略軍盯上了。”白秀麒推測著說出了自己的想法:“比如日本人想弄清楚本市的宗教文物,繼而進行掠奪,那麼找一個本地的藝術家帶路似乎是再合適不過的。”
“唯一不合適的是,愛晚軒是一個愛國團體。”江城路順著他的話往下思考:“當然,也不排除社團裡存在著漢奸的可能性。”
“我個人認為,漢奸的可能性不大。”白秀麒繼續分析:“如果社員的確與日軍方面存在聯絡,那麼獲取單人的照片豈不是更加方便?”
“也對哦。”江成路聳了聳肩:“與其我們兩個人在這裡瞎猜,還不如送到專業人士那裡看看文字的內容呢……”
說到這裡,他就準備將照片和地圖、書信一起重新裝回到口袋裡去。
“等一等!”
目光還停留在照片上的白秀麒忽然一把抓住了江成路的手腕。
“這個人……”他的目光停留在了後排右數第二個人身上:“怎麼會長得有點像你?”
江成路愣了一愣,這才發現白秀麒說得沒有錯。那個穿著灰色馬褂、頭髮中分的青年,竟然果真與自己有著至少七八分的相似。
而且,相似得還不僅僅只是這一張臉而已……
“我說啊,你別光顧著找我了。”江成路哭笑不得地點著照片的另外一個地方:“您老人家不也在裡面參合著嗎?”
“啊?!”
白秀麒嚇了一跳,這才看見照片裡“江成路”前面那排的藤椅上坐著個穿淺色西裝、翹著腿的青年,把頭髮全都梳向腦後,露出一張俊雅斯文的臉龐。
也許是因為對自己的臉並不敏感的緣故,他反覆端詳了好幾眼才不得不承認,這個人的的確確長得很像自己。
“所以這是怎麼回事?”他咋舌:“有可能只是一個巧合嗎?”
“所謂的必然,其實就是許許多多個巧合的疊加。”
江成路難得露出了正經的表情:“我算是相信了我們的相遇並不只是這一世的巧合,而是許多巧合導致的必然。往好的地方想……時間似乎並不能成為阻礙我們重逢的屏障。”
“也許是這樣吧。”白秀麒感慨地點了點頭:“反正我們有得是時間找出真相。”
說到這裡他特別停頓了一下,強調:“但是有一句話要說清楚——我絕對不可能是漢奸!”
“不是、不是,我也不是。”江成路笑著拍了拍他的後背以示安慰。
從電梯裡搬出來的那幾具屍體,搜身之後被放到了北棟右側的鍋爐房內焚燒。這裡在過去是為玄井公寓集中供暖的所在,現在已經被江成路改造成了各種毀屍滅跡的大本營。
搞定之後江成路簡單地打掃了一下電梯轎廂內部的磚石和灰塵,通知阿塗可以聯絡專業人員來測量尺寸。白秀麒則回到了房間裡打電話,輾轉聯絡到了一位日語翻譯,約定好了第二天見面委託他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