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男人一起笑起來。
盧月雯啐了周富通一口,想想,也抿著嘴樂了。
什麼叫熱鍋上的螞蟻?自己現在這模樣就是熱鍋上的螞蟻!
雖然辦公室裡的溫度才二十四度,可方贊昊依然覺得心裡就象塞著一團火,還一個勁地呼呼向外噴著陣陣熱氣。
現在是聯賽第幾輪了?整整二十輪了;陶然隊積分多少?三十九分;在聯賽裡排第幾?第十三,只比降級區多四分而已。
想著這些資料他就心驚膽戰。集團公司今年計劃投入四千萬,可已經投進俱樂部的三千多萬資金就象扔進一個深不見底的無底洞裡,連響都沒聽見一個。今年俱樂部的目標就是把陶然隊弄進甲A,可現在哩,聯賽都過半了,別說衝A——再說這個話題方贊昊就覺得臉紅,賽季末能不能保級似乎都成了問題。
保級。保級?保級!
方贊昊手裡夾著一隻菸灰老長的菸捲,就象一隻被抽掉脊樑的老狗一樣癱在高大的轉椅裡,深深凹下去的眼眶裡,一對無神的眯縫眼死死地盯著天花板上的燈罩。
他右手裡捏著一張列印的檔案,這是俱樂部分管經營的副總經理才交給他的報告。報告的內容倒很簡單:俱樂部專營店裡陶然隊的隊服、隊徽、隊標、海報等各種物品都已經沒有庫存,要求俱樂部理事會同意再趕製一批,同時還希望能做一批帶明顯標識的物品,比如圍巾手套什麼的;本市有一家快餐店希望能得到俱樂部同意,在週末基地向社會大眾開放時,他們能進入基地賣吃食,作為回報,他們願意提供一筆數額不大的贊助,要是陶然隊同意,他們還希望能在他們的快餐飯盒上印上陶然隊徽,當然,這個事的代價比那個贊助要豐厚許多……
袁仲智一個看似不經意的提議,在短短三週裡就讓俱樂部獲得不小的收益,俱樂部積壓的各種商品忽拉拉全部銷售一空,幾十萬閒置起來的資金一下就活了,而且,基地週末對外開發的事還讓俱樂部獲得不錯的口碑,這可是花多少錢也買不回來的大好事。為這事,集團公司領導還專門召見自己,把自己好生誇獎鼓勵了一番,這也叫他美滋滋地樂了老半天。
可隨即一個壞訊息就砸在他頭上。
集團公司已經下了決心,週末主場要再不勝,袁仲智這個主教練就別想再幹了;他這個俱樂部總經理,也從哪裡來的回哪裡去。方贊昊甚至聽說,集團公司為俱樂部新選的總經理和主教練已經秘密來到省城,只要週末陶然隊一輸球,換帥的決定立馬就會宣佈。
一場普普通通的比賽,就要決定四個人的命運,方贊昊甚至猜想,即便這場比賽勝了,只要勝利的過程不那麼完美不那麼漂亮,集團公司一樣會讓自己和袁仲智滾蛋。
自己的命運,現在是和袁仲智這個喝過洋墨水的傢伙拴在一起了。方贊昊苦笑著,三週前,就是自己親自飛到廣西南寧,眼巴巴地把袁仲智接來莆陽,那時自己哪裡能想到,自己接的不是救星,而是自己的催命符。三個星期,三場比賽,兩負一平,這個看上去滿腹經綸從容鎮定的傢伙肚子里居然是一包草?
方贊昊很懷疑袁仲智是不是僅僅在德國鍍了一層金。不!不是鍍金,是鍍銅!
不過,上週六的比賽又證明方總的猜想似乎有失偏頗。
上週六,陶然隊客場挑戰鄭州中原,那是今年甲B當仁不讓的第一強隊,莆陽陶然和人家的聯賽積分相差整整二十分,可比賽場上的局面卻完全顛倒過來,要不是那個“近視眼”主裁判幫忙,開場十五分鐘陶然隊說不定就能把比賽搞掂。一次完美的單刀把吹成越位、一粒進球被判“衝撞守門員”、歐陽東詭異的傳球明明打在禁區內中原隊員的手上,可近在咫尺的主裁判楞就沒看見……比賽最後的結果,就象鄭州當地報紙報道的那樣,“中原隊在主場艱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