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稚,都幼稚。別說二十七,十七歲都不如,簡直像是七歲的小朋友。
鬱千飛是喝了酒,自己則是昏了頭。
顏暖坐在沙發上深呼吸,試圖平復自己的情緒。可還不等他的心跳速度恢復如常,臥室門被人從內側開啟了。
「你關門幹嘛,」鬱千飛露出腦袋,「我給你留了半張床。」
「不用,」顏暖扭頭,「我不習慣睡覺的時候旁邊有人,我睡沙發。」
「開玩笑,」鬱千飛走了出來,「那麼大個床,能有什麼影響。我們小時候又不是沒一起睡過,你睡得和豬一樣。」
顏暖還是不看他:「不樂意你就回去。」
「我不樂意,我還偏不回去,」鬱千飛走到他旁邊,「你要是睡沙發那我也睡沙發。」
「你有病吧?」顏暖罵道。
鬱千飛居然笑了。他一屁股坐在了顏暖身旁,和他緊緊挨著,說道:「我神經病。」
說完,他抬起手來一把按在了顏暖的肩膀上,把他上半身整個摁倒在了沙發上,接著欺身壓了上去。
在顏暖的目瞪口呆中,他居高臨下看著顏暖,露出了得意的笑容:「我不介意就這麼睡。」
說完,他大大咧咧地趴了下去,所有重量都壓在了顏暖身上。
「晚安。」他說。
顏暖一動不動。
就這麼安靜了幾秒,鬱千飛察覺到不對勁:「你怎麼這麼老實?不揍我?」
顏暖這才有了反應。他手腳並用奮力地推,動作毫無章法,只想趕緊把身上的人推下去。鬱千飛見他終於反抗,更來勁了,扒著沙發和他角力,堅決不走。
「看看你這小胳膊小腿,」他在顏暖耳旁笑道,「我要制服你只需三成功力。」
顏暖不掙紮了。
鬱千飛說話時撥出的氣息全打在他面頰和頸側o露的面板上。
他側過頭,躲避鬱千飛的視線,拼盡全力試圖掩飾嘴唇的顫抖。
不只嘴唇,他懷疑自己全身都在都抖。
鬱千飛終於察覺到了不對勁:「怎麼了?」
他說著放鬆了壓制的力氣,顏暖終於能抬起手,用手臂遮住大半面孔,小幅度地搖頭。
「不舒服?」鬱千飛坐起身來,「是壓到哪兒了?疼?」
顏暖移動手臂,從袖子的縫隙間看他。太多情緒湧到胸口,讓他說不出完整的句子。
「很痛。」他說。
「哪兒痛?」鬱千飛緊張,「要不要緊啊?」
顏暖搖了搖頭,起身後躲避著鬱千飛的視線腳步蹌踉落荒而逃。進了衛生間,他立刻關上門,開啟了洗手檯的水龍頭。
那之後,他緩緩地蹲在了地上,抱著頭。嗓子裡細小的嗚咽聲被流水徹底掩蓋,連他自己也聽不分明。
不該回來的,他想。就算回來,也應該換一個城市,找一個不可能再遇見他的地方。
不如搬家吧,不如辭職吧,不如再次消失吧。
鬱千飛太擅長折磨他。
「你還好吧,」一門之隔,鬱千飛的聲音聽起來那麼擔憂,「到底是哪裡不舒服,要不要去醫院?你說話呀?」
顏暖吸了吸鼻子:「我沒事,肚子痛。」
「哪種?」鬱千飛依舊放心不下,追問道,「胃?盲腸?還是拉肚子了?」
顏暖站起身來,忿忿地踢了衛生間門一腳:「說了沒事!」
過了一會兒,門外傳來了鬱千飛的嘀咕:「……沒事兒就沒事兒唄,拿我撒什麼氣啊。」
顏暖靠在門上,在心裡默唸,對不起。
鬱千飛什麼也沒錯,從來都是他對不起。
為了平復情緒,顏暖乾脆洗了個澡